“给你说个故事,听罢你说说可觉有趣。”云绾容笔下绘出一小人儿,慢慢说道:“有个太监,未断尘根时就已经喜欢上了宫女,宫女在宫中浮沉身不由己,替主子去做不见得光的事。”
云绾容静静画着,画里又添了个女娃娃:“有一日宫女怕了,不想为虎作伥,主子打算灭口,于是宫女消失了。”
檀青突地想起那天早上在熙华宫外发现的带血的石头,和跟踪探查的冷宫宫女突然找不着的事。
“原来她悄悄被调到主子跟前用着,一举一动看的清楚。太监知晓宫女处境想帮一把,想来想去,能帮他的人莫非是主子想害的人,遗憾的是主子想害的人年纪小不知事。”
云绾容笔下勾出趣致的蛐蛐儿,继续道:“可惜那太监也是同个主子的人,一举一动被盯着,主子要他揣着火油,想必得了任务。偏他想救宫女,干脆将火油撒了,冲撞了宫中昭仪的仪仗企图引起她主意。”
檀青听得心惊。
“主子哪能让他败露啊,于是在宫女偷偷送了他炭火的时候干脆将人弄死了。”云绾容抬腕沾墨,在两小人儿身旁勾出青草翠竹:“那主子心想,一不做二不休,若宫女死了,她做的事便无人知晓了。”
檀青呐呐张嘴:“桑榆留书大皇子三字……小公子他……”
檀青实在不敢说出心中猜测。
“晟儿到了启蒙的年纪,该到前头跟先生识字了。”
云绾容莫名地说了这句话,檀青脑子转一圈又一圈,才明白她的意思:“娘娘说的对,若到前头能得皇上看顾,许能远离了是非。”
檀青想了想,又问:“那娘娘,害小公子受伤之人,便是她?”
云绾容淡声道:“咱不是还有肉松么,小家伙记仇得很。”到时恐怕又要牵出其他人了,云绾容顿了顿笔,但愿不是她猜的那个。
檀青忍不住问:“娘娘如何做出的推断?”
“方才王保全来过,得到不少消息。你可知术安和行安是何关系?”见檀青摇头,云绾容道:“亲兄弟,长的像,两人同桑榆一块长大的。”
云绾容收回画笔,檀青往画纸上一看,正是幅青梅竹马戏蛐图,而图的右侧随手写了一人名——“江充容”。
檀青目光定了定,豁然明白。她也不提三字,笑说其他,称赞道:“王公公也是厉害的人呢。”
“只可惜如今尚是推断,等拿下那潜进小桃园击伤晟儿的人,咱便有证据了。”云绾容随手将字抹了,转身到铜盘温水里净手,檀青则递去帕子。
云绾容正欲作下步安排,小满快步进来说高公公求见。
高公公进来时,满脸堆笑,心情似乎格外好:“昭仪娘娘,皇上让老奴过来传话,让您赶紧准备准备。”
云绾容看向跟随高德忠身后,捧着衣裳首饰等物的小太监,疑道:“高公公,这是作甚呢?”
“娘娘忘了?今日元宵,这不,皇上打算带您出宫去。”高公公哈腰,笑得眼睛都瞧不见了:“时辰不早了,等宫中马车出去,城中花灯高挂,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