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儿低头,忍着脚腕的痛退到余清妧身后。
“得请医女看看。”云绾容掠过朱儿伤腿,虽然瞧的不真切,但确实是被肉松咬到了皮肉内:“朱儿快去罢,不要耽搁了时间,猫狗咬伤可大可小。”
倒不因自己的犬伤人道歉。
余充媛生疑,云绾容不是严厉嚣张之人,为人谦和,难道是自己错觉?
但毕竟是自己的人有错在先,就算肉松是玩宠,也是要风是风要雨是雨的云昭仪的宠。
“不过被咬了口,能有什么。”余清妧笑了笑,转身跟朱儿说:“既然昭仪娘娘担心,你便下去上些药罢。”
朱儿轻声告退。
云绾容目光若有似无的掠过朱儿背影,继而亲切上前拉住余清妧的手:“清妧今日过来有事?外边冷,快进殿坐坐。”
余清妧跟着她一边走一边说:“臣妾听闻姐姐要给太后作画,画的还是异邦油彩,臣妾实在好奇。”
“既有兴趣,姐姐教你两手?”云绾容笑吟吟说。
两人有说有聊到了内殿,云绾容也不避讳,把她带到作画的案前。
余清妧稀奇打量案上七色油彩,又拿起油画笔仔细端详,摸摸笔毛:“扁的?真结实,但这如何描线。”
云绾容真笑了:“此笔笔头大多用猪鬃制成,用时厚实有笔触肌理;也有貂毛的,这类是软毛笔,刻画细部。”
她拿起旁边笔架的貂毛油笔递去,便见她稀罕地抚几下,又惊讶地摩挲下画纸,瞧什么都新鲜:“比宣纸硬呢。<>”
“画法不同,对纸张要求自然不同。”云绾容展开作了大半的画,若无意外,今日可以完成它。
余清妧看向画时眼光微亮:“这异邦画法当真奇特。”
“没准异邦人瞧见咱们的水墨画,也说神奇呢。”云绾容笑答。
余清妧点头认同:“咱的画意蕴甚美,不过姐姐画中菩萨如此真实,好似下凡来了。等姐姐有空能否送清妧一幅,臣妾肯定好好收藏。”
云绾容轻笑出声,说起菩萨,她又想到淑妃送她的琥珀。
说什么留个念想,****相见的,真是……
电光火石间,好像有什么在脑中闪过,云绾容神色猛地一僵。
“姐姐怎么了?”余清妧见她脸色突变,担心问道。
云绾容的脑子刹那间闪过无数映像,最终画面停在淑妃决然的背影上。她心口咯噔一沉,大喝:“小傅子!”
外殿等候差遣的小傅子极少听到主子失态喝叫,还道莫非自己做错事,吓得连忙滚了进去,脚步都是乱的。
“快!跑去宜合宫,就说找淑妃!”
小傅子满腹疑惑不敢多问,见主子急,撒腿往宜合宫奔。
待他满头大汗来到淑妃寝殿,门窗紧锁无人留守,往那未曾扣紧的窗口望去——
只见白棱三尺,淑妃悬于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