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披散的青丝垂落在肩。
“看朕作甚。”齐璟琛听闻响动,抬眼便捕捉到她的目光,将手中书卷搁到一旁:“饿了?让高德忠传膳。”
“皇上过来多久了?为何不唤醒臣妾。”云绾容慢慢挪到床边,穿起了绣花鞋。
齐璟琛不答她所问,叫起?若换以往他定毫不客气把人拎起来作伴,但今天他站在床边,唤人的话怎么都吐不出来,手伸了又收回去。
他竟是怕了,怕人怎么都叫不醒,一如这两月里的日子,怕今日不过是梦一场。
见云绾容的眼神暗带探究,齐璟琛故作高深,负手踱步行之,没好气道:“还不起来,等朕喂你?”
这语气,云绾容倍感熟悉。
晚膳依旧是清淡粥点,云绾容用罢后,细细擦了嘴角,放下帕子道:“今日一整日没见晟儿过来呢,皇上的寝宫真安静,臣妾醒了也不见其他人。”
齐璟琛睨了睨她,失笑道:“云贵妃迫不及待想叫人请安,摆摆贵妃的款儿?”
云绾容语结。
“再休息两日,哪都别想去。”齐璟琛直接将人圈养。
云绾容无奈:“臣妾能去哪里,好好的熙华宫又被您捣鼓的住不了人。”
她埋怨一声,因以前常留宿乾和宫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熟门熟路地召人伺候沐浴。
齐璟琛看她毫不客气兀自走远的背影,哑然失笑。
进屋差人收拾膳具的高德忠一看,心肝儿扑扑扑激狂跳动。我滴天,皇上总算笑了,两个月来黑云压境的寒川恶地乍然露了太阳的赶脚啊!
这种冬天过了春天总算来临的感觉等得他好辛酸!
等云绾容再次进来,哪还有高德忠和伺候宫人的身影。云绾容见怪不怪,摸了摸绞得七八分干的长发,披着厚厚的外衫坐回床侧也不知该作甚。
她左右打量,这才发现自己用惯的梳妆台被搬了过来,壁上摆置着她最爱的观赏玉壶,数本看惯的书卷,墙边桃花插瓶,这帝王寝殿倒有种被一步一步占据,添染了女儿家气息的感觉。
云绾容压下古怪的想法,坐到梳妆镜前。跟前红檀匣子里是她惯用的头面,啪嗒一声轻轻打开,珍珠玉石金银翡翠,映着烛火光彩跳跃。
齐璟琛同是梳洗进来,见她呆坐在一匣子首饰前失神,眉头轻锁而不自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上前啪地一声将匣子合上,云绾容目光怔怔,才回过神来:“皇上作甚呢,这东西得罪您了?”
“朕瞧云贵妃面容苦恼,原来是在愁这头面配不上你的身份了。”齐璟琛将红檀匣子顺手拿走。
云绾容眼巴巴看着,目光跟了一路。
“今早不是跟朕置气么,挺有脾气,怎么,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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