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青沉稳地伺候更衣用茶,小满刚教红稚伺弄完花房,进来见主子咬牙哼哼,牛嚼牡丹般灌了几杯上好的春茶,又一副跟你拼命的模样盯着送来不久账本。
小满忍了忍,忍不住多嘴问了声:“娘娘您要做什么?”
云绾容深呼吸:“本宫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满:“……”快来人,她感觉主子好像中邪了。
檀青笑了笑:“娘娘,皇上用心良苦。”
“不然你以为本宫会乖乖回来?”云绾容没好气地说。
她叹口气,自个的立场她表示得很清楚,做妾的,她没一步登天的念头,而皇上的做法,却让她不敢推敲。
人家连贬她位份的话都说出来了,罢了,就别装傻偷懒了。
云绾容刚做完心里建设,低头看到那堆账本,顿时又蔫了。
她瞥了眼往瓶内插花的小满,问道:“新来的几人,能用否?”
檀青小满对视一眼,便听小满先答:“回娘娘,红稚干活利落,养花的事很上手,最近跟在肉松后头收拾它捣乱的东西,苦累活儿皆肯做。”
“闻笛沉默寡言,但很细心,不过宫女中隐约有些抵触她,不太愿与她往来。”小满猜应该是主子对闻笛特别的缘故,熙华宫里,宫女勾心斗角的事儿不敢做,但疏远个人她们却管不着的。
檀青说:“娘娘,香椿碧芽可用;李进并无出彩之处,九元机灵。”
云绾容点头:“既然用得,回头你让闻笛香椿进殿伺候,檀青你以后带着碧芽,小满慢慢将花房上的事儿交给红稚。”
真管起事来,这点人不够用的,忠心之人培养几个,至于最后能留下谁,就不得而知了。
云绾容忽地想起含笑,情绪稍低,轻声问道:“皇上此番南巡,可有途径含笑的故里?”
檀青怔怔,道:“回娘娘,奴婢不知。”
云绾容沉默。
见主子提起这事,檀青想到有话要禀:“娘娘,您让奴婢查的事情有消息了。”
云绾容抬眸。
“邵侍卫杖责重伤后,被送回军中,做回小兵。”
云绾容眸光闪动:“皇上惜才。”
“正是如此,换做他人,恐怕行的是处死之刑。”檀青有所感慨:“不过邵侍卫的日子恐怕不好过,皇上将他放在姚将军军队中。”
姚家手握兵器,与左家联手,权势颇大。不管军中把邵侍卫视作皇帝的人,还是云贵妃的人,都在姚家的对立面。
云绾容觉得可惜,却爱莫能及。
“余清妧呢?”她问。
“余氏的消息打探起来容易多了,如今她在浣衣局,成了浣洗的下人。”檀青道:“浣衣局捧高踩低,余氏罪过甚重,在里面多半过不成人样。”
云绾容面色不变。
檀青察言观色,道:“后宫许多人都觉得,皇上此次决断对余氏多有偏颇,毕竟左氏牵连极浅,都成了废人。”
“余清妧毕竟不是罪魁祸首。”云绾容目光清冷:“余太傅此番求情,与皇上的师生情谊便耗尽了,这未必不是皇上棋中一招。”
檀青不太理解,因为她偏向主子,对此结局心有不满。
然而云绾容经事后却十分明白,皇上敬重余太傅,但他的性格却不喜欠人恩情。
他一一还清,直到不欠人任何东西。
“你派人带余清妧上来,皇上与余老先生的恩怨,可与本宫无关。”云绾容笑的有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