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朝,高德忠在殿外叫起好几遍,齐璟琛才睁开眼。
他算明白从此君王不早朝是为何了,夜夜笙歌,神仙都扛不住!
云绾容醒的晚,若在平常,没准她能任性睡到日上三竿,可今儿要准备出宫,昨晚她还吩咐檀青一早把她叫醒好准备。
此刻睡眼惺忪的云绾容只想抽昨晚下令的自己几大嘴巴子。
闻笛新来的,看着主子困顿模样不知该如何下手。檀青面无表情拿起湿帕子上前,手脚麻利地贴云贵妃脸上:“娘娘您快醒醒,前头早朝快完了,皇上说不定很快就来。”
脸蛋儿睡得暖乎乎的云绾容被帕子凉水冰得打激灵,瞌睡虫顿时跑天边去了。
她缩缩脖子:“怎么这么凉,不知本宫惯用温水净面?”
檀青正经答:“奴婢们清楚,可这是皇上的旨意,这是新打上的井水,凉着呢。”
嗯,云绾容伸伸懒腰,美好的一天,从接受皇上的挑衅开始。
金銮殿上,齐璟琛在做着最后的吩咐。
“朕离京之日,右丞相代理朝政,紧急政务,八百里加急送朕手中,各位爱卿务必从旁协助右丞相一应事宜,都明白了?”
下方之人自然应是:“臣等明白,定不负皇上所托。”
“众爱卿可还有事启奏?”
秦通从中出列:“臣斗胆过问,皇上何时归来?”
“多则五六日,少则两三日,秦大人此对有何不放心的,一并说来。”
“皇上朝上安排极为妥当,微臣是想,既然皇上此番出行是为查视工程,何不让工部尚书同行?”
没错,皇上跟云贵妃说的踏春,人家有个闪亮亮能堵住朝中百官嘴巴的由头——视察行宫工程。
因户部上奏,香山行宫的建造再次拨予大笔款项,超出预计数十万两白银。
皇帝完全有理由怀疑是否有人中饱私囊。
“秦爱卿所言有理,既如此,户部陈爱卿亦同朕前往,兹事体大,不可含糊。”齐璟琛拍板定论。
秦大人大呼皇上英明,然而并未入列。
齐璟琛眯眼看他:“秦爱卿还有事启奏?”
秦通咬咬牙,收到众同僚为他鼓劲的眼神,壮胆道:“皇上出行数日,少不了人伺候。此行独带云贵妃一人,恐有服侍不周之处,不如……”
“不如朕把后宫妃嫔、乐师歌姬全带上,再让工户两部爱卿的妻妾同行,载歌载舞,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皇上阴声反问。
秦通啪嗒流汗,忙跪地请罪:“臣不敢。”
“你们当朕去游玩?”皇帝厉声喝骂,大掌拍在龙椅上,龙颜大怒,叫百官颤抖伏地:“朕有要务在身,云贵妃通书明理见识出众,朕才将她带上!你们若找得出个比得上云贵妃的,再跟朕嚷嚷!”
百官惶惶不言,内心可憋屈。
知你也是偏心云贵妃,说的如此振振有词的,叫臣等无处辩驳啊。
在“专宠”一事上,百官再次落败,等高德忠那句“退朝”响起,个个丧气离开。
齐璟琛每日与他等唇枪舌战,心神俱疲。
等到时辰,出宫的马车停在安静处。齐璟琛在车内闭目养神,听到车外声音,眼睛倏地睁开。
刚好见到云贵妃往车里进,齐璟琛警惕眯眼:“云贵妃,告诉朕,这回你绝对没把你的毛孩子带上。”
云绾容机敏觉察话中威胁之意,进来的动作一顿,半退身子转身向外,将肉松推开老远,回来乖巧坐好,微微一笑:“没带,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