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葶被变相软禁在舱内,门外两个持刀侍卫,连玉婵都出不去。
穆书葶无处得知云贵妃和玲珑的状况,急得直打转。
门突然来了,皇帝冷森森地进来,大马金刀地坐下,视线直直盯她身上。
穆书葶扛不住刀般尖锐的目光,紧张自发跪在面前。
她可不认为皇上会特意过来安慰她。
果然,皇帝一开口就直戳她心窝:“朕不耐烦见到你。”
穆书葶低头咬唇。
“病了别找朕,找太医;朕有御厨,不用你送膳;冷了累了烦了有云贵妃,不用你献殷勤。”皇帝直接断她念想:“别找理由,朕心里门儿清,今日朕给你留点面子,你日后还想见人就给朕安安分分!”
话说的可不轻,穆书葶眼泪不受控制往外涌:“皇上今日过来是为了羞辱妾身?”
齐璟琛觉得跟这种人说话真难,哭哭啼啼的拎不清重点。他心里厌烦,懒得解释:“玲珑的事朕问清楚了,刺杀虽非你主使,但她是你的人,你不辨忠奸便是一罪,朕有说错?”
穆书葶唇色发白:“玲珑她回不来了?”
“回来你要怎样?”齐璟琛冷笑:“你亲手了结她?行啊,朕将人放会,你剁下她脑袋就可以。”
穆书葶面色青青白白,连忙摇头:“不……那就,那就不必回来了。”
敢杀人,也不至于在水匪面前抖成摊泥。
齐璟琛冷冷嗤笑,这便是他瞧不上她的原因:“朕以为你跟在贵妃身边几日,多少能学到点东西,没想到你一如既往的出息!”
他起身欲走,完全不顾身后之人被哪句话刺中了心,泪如泉涌:“皇上!”
皇帝停步。
穆书葶觉得自己该问出来的,也好叫自己死透心,她鼓足勇气,抓住龙袖:“皇上让妾身安安分分,那皇上你又为何选妾身南下,你当真冷漠至此?”
她含泪闭眼,压根不敢直视面前之人,借着一股劲将话说完:“还是……妾身不过是你选来的一颗棋,危难时给贵妃做替身?”
听前面还好,听到后面齐璟琛简直想笑。他转身,一把抽走落她手中的袖角,冷笑道:“替身?带你朕还不如多带条狗,起码歹人来了还会咬两口!你倒提醒了朕,水匪之事朕还未与你计较!”
穆书葶苍白着脸跪姿一歪,倾颓在地。
“什么棋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齐璟琛俯视着她,讽道:“别太自以为是了,可不可笑?”
她满肚子的质疑被打碎在腹腔,吐不出来,也消化不掉。穆书葶死死攥住拳头,尖尖指甲把手心戳得生疼:“能否看在妾身为贵妃拦下一刀的份上,告诉妾身,皇上究竟为何……带妾身出来?”
“等到源州,你自会知晓。”齐璟琛抬步离开,冷着脸回头告知:“看在贵妃救你一命的份上,朕不动你性命,再有下回,且看天意!”
等人走远,脚步声消散歹尽,穆书葶踉跄起身,极受打击。
玉婵忐忑不安,看她神情恍惚的模样,赶忙上前搀扶。
穆书葶狠狠甩开她的手,眼中泪水决堤而出。
这算什么?算什么啊!原来所有的贪嗔痴、恨恶欲,到头来全都是她自导自演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