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容不曾想这里的官员猖狂至此,居然拿千万百姓的命不当回事。
难怪皇帝执意巡经源州,瞒住当地官员水路急下,又换身份遮人耳目。
她亲自将张仲才搀扶起来,问:“可河堤已筑成,张叔是否有化解之法?”
张仲才摇头:“除了重修,别无他法。只这一来,前头人力钱财全白费了,再修所需白银,又从何而来?”
“他们胆敢滥竽充数,恐怕就是眼热赈银,不知贪墨多少。”齐璟琛冷笑:“再等两日,会有人下来准备重修之事,到时再来劳烦张叔。至于他们吞掉多少,我叫他们全吐出来!”
张仲才内心大震,多年的压抑不安忽地散去,期盼渐生。
“张叔且先回去,今日之事暂时别向旁人说起。”齐璟琛吩咐。
张仲才无不应下,躬身告退。
齐璟琛面朝宽河,负手而立。
河风卷着他的衣角,衣袂翻飞。云绾容看着挺立的背影,心绪复杂:“皇上。”
齐璟琛转身,沉声道:“等天黑后朕派人悄悄前来挖堤勘察,不管真假总得弄个清楚。”
他抚好云绾容被河风吹乱的发丝,道:“你不必担心朕,朝中不见得光的事朕见多了。咱回去,这些天你跟着朕奔波也辛苦,打探好此事咱就回行宫。”
云绾容被他摸得一愣一愣的,傻傻点头。肯定是河风太暖,所以连皇上说话都温柔了。
在河堤耽搁不少时辰,两人回到张婶子家,张婶子还未回来。
齐璟琛秘密召来暗卫说话,云绾容在破院中溜达,意外发现院角圈养了两只小鸡崽,蓬松毛茸的幼毛,豆大黑漆漆的眼睛,声音嫩得,叽叽乱叫。
云绾容登时被萌住,伸出魔爪。
齐璟琛忙完出来就看到他尊贵的云贵妃毫无形象在撵鸡,额角一抽,使劲揉了揉太阳穴。
脑壳疼。
回想南巡一路,云贵妃屡屡助他,河堤时又帮他顺利让张仲才开口说秘,他甚觉窝心,想怜她宠她,执手诉心二人温存,现在看来……
算了算了,让温情见鬼去吧。
没过多久张婶子从镇上回来,抱住不少东西,直接搁她休息的房里,然后出来,疼爱地跟云绾容说:“姑娘累不?婶子这就给你收拾间屋子,瞧天色怕要下雨,你俩待会别出去,小心淋坏了。”
张婶子热心肠,一直给两人忙着,最后做了晚饭,招呼两人坐下。
“婶子在灶厨里吃过了,姑娘身子矜贵,可村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凑合吃点,莫饿坏了。”
说完,便见她急急忙忙神神秘秘地回房忙去。
把云绾容给好奇得,恨不得扒门缝看看她在准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