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传舟怎么都没想到,他四处钻营拒绝了多少户人家,结果侄女还是得低嫁。
他当然不甘心,很是为难般委婉拒绝:“蒋家公子才华横溢,微臣甚为欣赏,但他年纪尚轻,难免不够沉稳。皇上有所不知,我这侄女偏爱稳重沉着的男子,她父亲已故,微臣拼着去违逆陛下的旨意,也不能叫她委屈了啊!”
旁人见着,都得感慨一声魏知府对侄女的怜爱之心了。
齐璟琛仿佛听了进去,皱眉问:“这么说是朕多此一举了?”
魏传舟哪敢说是,除非他嫌命长:“得皇上赐婚,是臣等之荣幸,但这……”
“朕明白了。”皇帝痛快一拨手,表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魏传舟长吁口气。
就当他以为此事过去了的时候,才半日功夫,回到府后的魏传舟突然听闻通传说宫人上门宣旨,他心口突然就咯噔下。
前来念旨的是孙公公,念完圣旨后笑眯眯的恭贺。
赐婚的还是他的侄女,而男方乃年已三十,全心科举无心娶亲的隋咏清,其性寡言独行,身无长物,家有寡母。
是不年轻,也的确够沉着。
但还不如先前的蒋重山!
魏传舟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魏夫人得知,礼教全无仿若疯婆子般捶他:“你不是说能让慈儿当上后妃么?这些人哪配得上我慈儿!我不管!你赶紧去找皇上,这个旨意咱不接!”
江玉慈在旁掩面直哭。
魏传舟怒喝:“你给我闭嘴!那是当今身上!我不过小小知州!这几年好日子过多了是吧以为自己多厉害?抗旨不遵?你想死别拖累我魏家!”
说罢甩下哭天抢地的两人,愤然离开。
圣旨已下,岂有回旋的余地?
也许是有的,拼了前程舍了财势,豁出性命去圣上面前求情,可为了江玉慈一介女子,值得么?
当然不值得。
魏传舟握紧拳头,憋屈地认了。
云绾容还不知皇帝又乱点鸳鸯谱了,不然得拍手称赞。
此刻她正与源州营指挥使夫人说话,这位夫人与她年岁相仿,性子温柔似水,地地道道的源州人士。
那位不曾谋面的指挥使大人似乎极度紧张他夫人,派过来护卫的,一瞧就知是军中之人。
云绾容好笑,是怕她这贵妃会吃人不成?
与知府夫人不同,孟氏腼腆不擅言辞,多半是云绾容问话,她磕磕绊绊地回答,问到关于源州营的,她又极其敏感,怕说了不该说的话,干脆紧张闭嘴,耳尖还会发红。
这样怯怯的姑娘家,居然许给了舞刀弄枪的武官,云绾容大为惊奇,忍不住心底的恶趣味调侃了句:“怪不得指挥使不放心啊,你这哪是来和贵妃聊天儿,敢情是怕小白兔进了狼窝出不来!”
这下好了,连脸都给逗红了,孟氏忐忑地勾手指。
云绾容活在大染缸里,真没见过这种真单纯却不矫情的人儿,忍不住就伸出狼爪,挤眉弄眼:“看来指挥使把你护得好生周全呀,家里没妾室罢?”
孟氏脸红轻轻摇头。
“看你样子不常与人打交道,极少出门罢?”见她点头,云绾容扬笑:“本宫带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