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进来,就这般走?没门。
“这……”
“本宫说话不好使了?”云绾容反问。
小太监知晓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分量,以为皇上松口召见,看到贵妃肯定开心,便诺诺退下。
云绾容小坐半会,见里边始终没有动静,连日的担忧让她心头念念想看他一眼,是死是活总得有个准信不是么?
况且她总觉得皇帝染疾这事,透着几分古怪。
云绾容的手刚碰到帐幔,退到一边的小太监上前挡住,告罪道:“贵妃娘娘,太医吩咐,若非必要,莫要进内。”
“不进去本宫如何侍疾?”看这位勤勤恳恳服侍帝王的小太监,云绾容未曾为难,好声说:“本宫进去不是迟早的事?本宫对皇上最了解不过了,不比假人之手伺候的好?”
“这这……”嘴笨的小太监如何说得过云贵妃?
皇帝一直沉睡,到了后半晌,云绾容简直要怀疑他是否事因不愿见自己在装睡了。
期间太医过来诊脉,面容严肃,气氛凝重,云绾容不敢打断,直到药煎好送过来,她直接接了过去:“本宫来罢。”
小太监应是。
太医知晓皇帝今日召后妃侍疾,便将该注意的再同云贵妃说了边,云绾容点头,一一记下。
等她捧着药碗进内,皇帝已经醒着。
他虚弱问:“怎么还没走?”
“臣妾好不容易进来,就没想过要出去。”云绾容还想怼他几声,可隐约听闻他的叹息,看他消减的模样,只剩下心疼了。
她探探齐璟琛额温,忧心得厉害:“烧得这般高,快点,把药喝了。”
齐璟琛恹恹地喝着。
三两日不见,人都快要瘦一圈了,脸上半丝气血皆无,干裂的唇和消靡的气息,云绾容眼泪管都管不住,强忍住哽咽:“前一刻才说生同衾死同穴,转眼你连让我见一眼都不肯,不是口口声声说死了也要拉我一块?”
齐璟琛无力笑了笑:“这不,事到临头,突然舍不得了。”
“你还笑?你有心情还笑!”云绾容狠狠擦掉眼泪,将空了的碗置气地搁在一旁:“你是想让我担心死了才乐意?”
齐璟琛安静地看她差点点炸的模样,目光无比纵容,潜着难以捕捉的温柔。
那一瞬间目光相触,云绾容突然发现,留下来陪着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染了病又如何。
云绾容给他擦擦嘴边沾上的药汁,缓缓平复下来:“疫症就疫症,以后臣妾过来照料,你也别想赶我走。”
云绾容眼眶红红地出来,照太医意思,将身上衣裳与蒙口蒙手之物统统除下火烧或处置,清洗过后,太医上来诊平安脉。
送走太医,宫人来传,穆才人在外等候多时。
云绾容道:“告诉她皇上一切安好,让她安心养伤,居于院中莫四处走动,当心再从本宫这边过了病气。”
宫人原原本本将话传递出去,穆才人隔着门行了礼,退了回去。
接连几日云贵妃频频侍疾,圣体未愈、贵妃忧心忡忡的消息,终被有心人悄悄传了出去。
传着传着,流言之甚,云绾容估计再传下去恐怕百姓以为皇帝迟早要驾崩。
这可大不妙,为何孙承吕副统领等人未下令控制流言?云绾容再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