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
晨间的日光斜斜照着,秦氏见到小傅子,很是吃惊。
“大过年的,劳烦傅公公跑过来,不知是不是娘娘那边有什么吩咐?”秦氏赶紧将人迎进来。
小傅子笑了笑,让身后的人把宫中赏赐一一放下,才说:“娘娘在宫中好着呢,夫人不必忧心。娘娘叫奴才给您送封信,顺便看看夫人您这节日过得可好,可还需给您添些什么?”
“好,都好着呢。”一听女儿无事,秦氏松开眉头,心中轻快,热情道:“这呀什么都不差,有劳娘娘惦记,傅公公一路劳顿,稍坐坐喝杯茶?”
“不必,咋家还得回去给娘娘回话呢。”小傅子笑眯眯地说:“娘娘说了,再过两月,恐怕要接夫人进宫相伴,娘娘孕中,到时有劳夫人照顾生产。”
“当真?”秦氏一直担忧云绾容双胎生产不易,听闻此话心中一喜:“皇上那儿……”
“说起来这事还是皇上提起的呢,皇上心疼娘娘,夫人您是知道的。”今儿新春,处处都是好气象,人人心情好,小傅子忍不住多说了句:“礼部已经在准备封后大典,娘娘的福气,长着呢。”
秦氏一听,竟喜极而泣。
“信您拿好了,咋家先回宫回话,夫人可有什么话要咋家带给娘娘的?”小傅子问。
“有劳傅公公说一句,我与静姝一切都好,让娘娘别担心,仔细自个身子。”秦氏让碧芽取来荷包:“一点心意,天寒地冻公公拿去吃杯酒暖身。”
小傅子笑着将荷包推回去:“您是娘娘生母,而咋家是娘娘的人,夫人何须这般客气。都是为着娘娘,还是别见外了的好。”
他看一眼秦氏身边的丫鬟:“碧芽,你是娘娘宫里出来的,记得照顾好夫人。”
“公公放心,奴婢晓得。”碧芽喜笑颜开:“奴婢送送公公。”
“成。”小傅子与秦氏告辞,和气地往外走,途中不忘与碧芽多说几句。
碧芽一一记下。
屋里,秦氏笑意未减,摸摸身旁云静姝的发,才打开那封信。
原以为是大女儿写给她的,看了才发现竟然是云书缜的笔迹。
秦氏的笑逐渐收起。
云静姝又长了一岁,识得的字也多了,伸长脑袋想偷看,被秦氏发现了。
“不是姐姐的字儿。”云静姝说。
秦氏很快看完,将信收好:“是你父亲的信。”
“父亲?”云静姝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珠子。
“你父亲信中说,你哥哥成亲了。”秦氏脸色复杂地理理小女儿歪掉的珠花。
云静姝年纪小,不明白这些,疑惑问:“父亲和哥哥不是犯了事吗,为何哥哥还能成亲?”
“皇上隆恩。”秦氏说:“想必也是为了你姐姐,皇上才给了云家恩典。”
“免了父亲他们的罪吗?”云静姝天真问。
“皇上力排众议,不再追究当年罪责,但云家之人,往后留在南蛮之地,不得回京。云家子嗣,三代之内不得科举入仕。”秦氏坐下,搂住小女儿:“你哥哥娶的是当地孤女,好歹算是有着落了。”
当初流放,云陈氏出逃,以为能躲得过去,最后发现,娘家人嫌她身上罪名不敢收留,身无分文躲躲藏藏,最后吃尽苦头陨命于外。
仔细想想,你以为皇上当真没发现她拙劣的打算?
而云临风,这场祸事里,磨去一身坏脾气,最起码还能像个人。
皇上并非仁慈之人,云家最后还能活着,已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