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断断续续下着，持续了三天。</p>
杨阳和徐妍不回老家过年，杨妈杨爸两个人一合计，提前来市里，准备大年夜陪儿子女儿过。</p>
杨妈和徐妈怕徐妍在医院吃得不好，想亲自下厨给她做点吃的，住在宾馆或酒店就不合适了。</p>
手上还有空置的两套房子，杨阳就近帮他们安排到那里，准备被褥之类的日常用品，花了一天时间。</p>
三天的时间转眼就过去。</p>
大年夜这一天，杨妈在住处准备着年夜饭，徐妈在医院的病床旁陪着徐妍。</p>
这一天徐棋正好也结束了工作，到医院里陪张小琪。</p>
本来想陪老婆的杨阳，被徐妈赶出来以后，沦落到和杨爸徐爸一起跟着杨小雨和杨风堆雪人。</p>
前两天的雪断断续续，积累的积雪并不多，只够这两个小家伙的堆个迷你的小雪人。</p>
但在大年夜这一天，老天爷终于给了一次痛快，大片大片雪花从天空飘落，宛若飞扬的在空中的柳絮。</p>
从早上到傍晚，地上就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踩在上面，有那种积雪特有的吱嗝声。</p>
医院的住院楼和门诊楼之间中草木披上了厚厚的一层冬装，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北国风光的奇景。</p>
徐爸和杨爸一人看着一个孩子，走在前面，杨阳在他们身后，在住院楼的台阶上停住了脚步。</p>
心中有一种让老婆出来跟他一起赏雪的冲动。</p>
可能是某种妄想作祟，杨阳忽然感觉这一场雪跟他的小女儿有关。</p>
“爸爸你来做裁判，我要和弟弟比赛堆雪人。”</p>
杨小雨牵着杨爸的手，举起手朝杨阳喊道。</p>
另一边的杨风被徐爸牵着，同样在等他过来。</p>
“来了！你们都玩两天雪了还没玩累啊。”</p>
杨阳走到杨小雨前面，摸了一下女儿的头。</p>
前世小雨巴望着妹妹出生，都没嚷着玩雪，一直守在徐妍的身边。</p>
现在多了一个杨风，她倒是有能一起玩的同龄玩伴了，能开心的玩雪了。</p>
“爷爷说了，像这样的大雪，在我们这里百年难遇，要是不趁现在玩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杨小雪说完，仰头看向杨爸，“对不对啊，爷爷。”</p>
“对对，这次爷爷帮你一起堆雪人，一定能打败弟弟和外公。”</p>
“建国在孩子面前你可不要吹牛，你可从来没赢过我。”</p>
杨爸的话到徐爸的耳朵了，他立刻不乐意了，出声说道。</p>
“谁说我没赢过，我生的是儿子，你生的是女儿。”</p>
“你……这算什么你赢，我生的是女儿，但管着你儿子，应该是我赢了才对。”</p>
徐爸试图反驳，但杨爸耍起了赖皮，扭头装做听不见。</p>
“小风，跟外公一起给爷爷一点厉害瞧瞧。”</p>
“嗯。”</p>
杨风点点头，弯腰就开始攒雪，徐爸也开始在旁边帮忙。</p>
飘飞的大雪中，两对老小各自忙碌着，其乐融融，杨阳坐在旁边的花坛边缘，静静地看着他们。</p>
雪花在空中打着璇，落到他的耳廓里，化成雪水，冰冰凉凉的，他的心里却感觉很温暖。</p>
儿女双全父母健在，人生最大的幸事莫过于此。</p>
“干爸！我来了。”</p>
正看着小雨和杨风的给雪人按头，华小茜的声音从门诊楼的旁边传来，和她一起过来的还有提着保温瓶的杨妈。</p>
“杨阳你再带一下小茜，我去给妍妍送排骨……小茜你晚上记得跟杨爸一起来吃年夜饭。”杨妈经过杨阳的身边时候，不忘多叮嘱一句。</p>
“知道了，妈你快上去吧。”</p>
杨阳点头应道，摆手让杨妈快点送去，保温瓶都已经开始落雪。</p>
“奶奶再见。”华小茜送走了杨妈，转头看向在堆雪人的两对老少，“杨爸，小雨他们在堆雪人，你为什么干坐着？”</p>
“他们在比赛，我给他们当裁判。”</p>
“能不能算我一个。”</p>
“你？你要帮谁？”</p>
“我和干爸你一队。”</p>
“没人规定裁判不能堆雪人吧，干爸快动起来。”</p>
华小茜跑过来，迫不及待地把杨阳拉起来。</p>
“行吧，就陪你玩一下会儿。”</p>
杨爸和徐爸开始完成修整雪人的主体，杨小雨和杨风离开去找能做雪人手和眼睛东西，杨阳闲着也是闲着，跟着帮华小茜先团一个雪人的身体。</p>
时间一点点过去，华小茜的雪人刚有了身体和头，同样还差眼睛和鼻子，还有手。</p>
为了让自己的雪人特别一点，她转身跑到更远的地方找东西，给雪人这些东西。</p>
“爸爸，我和爷爷的雪人堆好了。”</p>
“我们也是。”</p>
杨风和杨小雨同时朝杨阳跑过来，拉上他的手要去先看自己的雪人。</p>
被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扯着，杨阳还真不知道先去看谁的。</p>
想把华小茜喊回来，让她帮忙一起打分时，杨妈突然从住院楼跑出来。</p>
“都别玩了，妍妍要生了。”</p>
“什么！”</p>
在场的五个人同时一惊，徐爸杨爸不管雪人，一起跑过去，杨阳反手拉住杨风和杨小雨，跟着跑在后面。</p>
等五个人跑到产房门口时候，产房已经亮起了红灯。</p>
徐妈看杨阳走来了，急忙迎上去，“医生说可以有一个家属陪同，杨阳你快进去吧。”</p>
“知道了妈，你们帮忙看着两孩子。”</p>
杨阳把杨小雨和杨风推到徐妈的怀里，转头就跑进产房。</p>
产房里，隐隐传来徐妍痛呼声，杨阳心急想进去，被早就守在门边的护士拉住，让先换上无菌服，洗手消毒。</p>
外面的大雪继续着，华小茜刚找到合适的东西，给雪人做眼睛鼻子和手脚，回来一看门诊大楼和住院楼的中间的空地上，只剩下三个雪人，没有半个人影。</p>
“干爸！小雨，小风！”</p>
喊了几声后，没有人回应，华小茜给杨阳发了一条微信，开始打扮自己的雪人。</p>
过了好一会儿，雪人打扮好了，华小茜拿出手机一看，杨阳还没回她信息，心里不禁嘀咕。</p>
总不能是干妈要生了吧，如果不是，他们只是上厕所的话，也太久了吧。</p>
还是不放心，华小茜又给徐妍发了一条微信。</p>
依旧还是没有人回，让她心里一慌。</p>
朝住院楼里面跑去。</p>
顺手把自己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张小琪的身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