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多远的地方过来？”陆安稍作沉吟，顿一下又补充：“其实就是想知道，别的地方是不是和这里一样。”他指指天空。</p>

“我来的地方也是这样，往北走，应该能找到晒太阳的地方。”</p>

“你那里也是同样的？”</p>

“对啊，比这里更严重，房子都塌了不少，幸好我住河里。”</p>

何清清是从南边过来的，她在灾难中心的边缘地带，那边城市已经成了废墟，在外部一些的地方很多楼房也倒塌了，离这里不是很远——根据她的脚程来算，河流的距离。</p>

具体多远，陆安没有办法估算。</p>

“月亮就掉在那边？”他回头朝南边望去。</p>

“对，就在那边。”</p>

“你有没有看见它是什么样子？”</p>

“一个比较小的空间站，被放弃了。”何清清抬头看向天上，灰蒙蒙一片，如今已见不到上面悬浮的几个月亮。</p>

“被放弃了？”陆安重复她的话问。</p>

“我猜是这样。”</p>

“为什么？”</p>

陆安坐直了身子，阿夏是个宅女，每天在那一亩三分地苟着，月亮掉下来之前两耳不闻窗外事，几年来每天就是种田，找物资，活着，从不关心其他。</p>

何清清看起来知道很多，起码和阿夏比起来，她在河里活动范围与所见所闻都更广泛——同在末世，却像两个世界的人，没有科技支持，信息传递只能靠行万里路。</p>

“因为有个怪物。”何清清道，她把鱼最鲜美的部位吃完，便随手丢掉，抬起手背擦擦嘴。</p>

这是她的猜测，不过八九不离十，除了这个答案，很难解释为什么那么刚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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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任何信息都是他需要的，一点一点拼凑起来。</p>

怪物……</p>

“空间站上面是人，而且不止有一个空间站？”他挑着重点问，这与之前的推测对上了。</p>

“废话！”何清清道，旋即看向陆安身后的高楼，“你们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动过吧？”</p>

“差不多，已经……五年了。”陆安回头看一眼阿夏。</p>

“真厉害，这里什么都没有，要是有办法找到吃的，还挺安全的。”</p>

何清清赞叹，说完抬头望一眼，“不过现在不适合住了。”</p>

她已经猜出陆安为什么问其他地方是不是一样，他们想找个有太阳的地方。</p>

“也还好，如果不是空间站掉下来，再过些日子，我们都要死。”</p>

“什么？”陆安诧异，接着想起来她刚刚的话，“你说的那个怪物？”</p>

“是啊，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怎么可能用空间站来砸它。”何清清望向南边方向。</p>

“你的意思是……”</p>

陆安心跳不由加快，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试探道：“那个月……空间站掉下来是人为的，主动让它坠落，只为了砸死一个怪物？”</p>

这座城市终日不见阳光，不是天灾，而是人祸。</p>

“八成是这样没错了。”</p>

“什么样的怪物？”</p>

“一只大蜥蜴。”</p>

“……”</p>

陆安心里掀起惊涛骇浪。</p>

他妈的。</p>

这个世界的人类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一点都不冤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