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要说冧祥东没有回过神来,那也是冤枉他,虽然神智有点恍惚,可是他战斗的经验很丰富,下意识来个移形换位,并不是难事。
没有多少玉仙,是战斗经验不丰富的——岁月堆积,就算不常出门的,遇到的事加起来,也比一般的灵仙多太多。
但是冧真人不能躲,因为他发出的青气,还在攻击蓝翔双娇,救护自家的两个弟子。
陈太忠此前经常感叹,哥们儿保姆当得太多,若不是身边总是有碍事的人,很多时候都可以无须顾忌,直接大开杀戒。
现在,轮到别人当保姆,被他肆无忌惮地攻击了!
总之,冧真人没有躲开束气成雷和第二招无意,束气成雷倒是不太要紧,他扛下了,但那究竟是神通,还是那句话,抵得住神通的,只有神通。
再加上无意一招,冧祥东又是生受了重重的一击——亏得是纯良已经显出身形,不好再吐火球,否则他真有当场陨落的可能。
连陈太忠见状,都忍不住心里暗叹:这中阶玉仙,真的是很抗揍啊。
不过,他随后的这两击,也让冧祥东意识到了一点:我勒个去的,这必须得尽快走了,再不走就麻烦大了!
他原本想着,在救援两个弟子的同时,要给蓝翔双娇以“薄惩”——反正已经不要脸了,再不要脸一点也无所谓,能重伤二女的话,也算出口恶气。
但是这时候,他就不敢惦记那么多了,青气卷了两名弟子,直接飞速遁逃,嘴里还兀自冷笑一声,“老夫不欲大欺小,徒惹人耻笑!”
这一切的变故,说来话长,其实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
从那三极天仙使出断魂抓开始,到冧祥东卷着人跑路,也就是两息左右的时间,兔起鹘落之间,竟生出了无数的变化,让很多人看得眼花缭乱。
冧真人并不知道,其实再战下去,陈太忠没了纯良的帮助,束气成雷起不了多大作用,也无奈他何。
他只是想着,我都摆出退去的姿态了,也没伤你蓝翔的人,你就不该再追了!
须知,哪怕是玉仙之间的争斗,也是败敌容易杀敌难,他自认打不过对方,可是真想逃命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就像三年前,雪峰观的舒真人隐身空中,重创了青罡门的吴真人,也是目送其离去,因为她知道,想杀掉对方太难,追得太狠的话,梁子结得更深。
冧祥东这番做派,就是标准的玉仙的进退措辞——你不要再追了,须知玉仙之间的生死大战,大多时候是没有赢家的。
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把东易名视为同一级别的对手了。
但是非常悲催的是,陈太忠不这么看问题:众目睽睽之下,你扇了我蓝翔弟子两个耳光,哪能就这么算了?
这不叫大欺小,还有什么叫大欺小?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混蛋!
于是他想也不想,身子一纵,衔尾就追了过去,嘴里大声喊着,“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当我蓝翔是什么地方?有本事你使出身禁来,不要让我追你!”
陈太忠是不忿蓝翔弟子被莫名抽了耳光,但是同时,他也希望对方转身跟自己一战——最好是能使出掌控来。
身禁是神通,位列风黄界九大神通之列,他不相信对方会使用——否则刚才就会用了,但是修炼身禁之前,还有掌控的次神通,他希望对方会这个。
掌控这种次神通,一旦到了高阶玉仙,修为够了,就是人人都会用,你已经中阶了,又是宗派中人,不会连掌控也不会吧?
两年多以来,陈太忠都不能第二次找到使用“万里闲庭”的感觉,他一直猜测,或者在被掌控的状态下,他才能使出这个术法。
他想找到这种感觉,顺便摸出使用规律,奈何这两年里,他没有什么跟玉仙对战的机会,所以现在才出声相激——喂喂,我说,你不会身禁,总会掌控吧?
怎奈何,冧祥东不但不会身禁神通,连掌控也不通,听到对方在身后如此叫嚣,直气得钢牙紧咬,“小辈你欺人太甚。”
然后,他就逃得越发地快了。
若仅是自己一人,他也不怕扭身缠斗,对方若没有别的手段,他打不过总是逃得了的,但是身边还有两个门中弟子,他不能冒险。
两人一追一逃,数百里地眨眼就过去了,因为这里是白驼门的地盘,冧祥东也不敢随便进入城市避难,就是没命地跑了。
他跑的速度不慢,但是陈太忠有纯良作伴,衔尾直追毫无压力,对方施出点什么陷阱,想要遮蔽气息,引他走错路,却逃不过小白猪的嗅觉。
事实上,冧祥东没有多少时间,布置复杂的陷阱,否则也能逃脱,实在是对方追得太紧了。
陈太忠再次躲过一个障眼法,又看到前方三个小黑点,忍不住怒骂一声,“泥煤,连掌控都不会,也好意思做中阶玉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