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室透随口慰问：“怎么样？”</p>
江夏欲言又止。</p>
安室透一怔。</p>
他原本只是随便一问，因为他感觉江夏看上去很正常，去医院，应该也只是例行检查。</p>
但是现在，江夏怎么这幅表情……</p>
安室透感觉有隐情：“出什么事了？”</p>
……不会因为一直拖着没去医院，发展成了什么不得了的绝症吧。</p>
不过，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样。</p>
江夏沉吟道：“那个医生……我总感觉他以前杀过人。”</p>
安室透：“？”</p>
江夏继续说：“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切都还没有结束，以后，说不定还会发生类似的事。”</p>
安室透：“……”他下意识的挽了挽袖子，眼神变得犀利起来。</p>
他怀疑江夏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p>
难道是去了一趟医院，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所以一直被压着的病突然变重，还额外多了被害妄想症？</p>
……保险起见，最好再把人带过去检查一下。</p>
江夏感觉安室透表情有点奇怪。</p>
他往后退了一步，再度加码：“而且他包里有枪，我不会看错。”</p>
其实枪是小白看到的。</p>
不过，反正是他的鬼，四舍五入就是他看到的。</p>
“是吗……”</p>
安室透终于对“枪”这条信息有了反应，开始思索另一种可能。</p>
心理方面的沟通，通常意味着有来有回。这个过程中，就算医生有意控制，也很难完全隐藏他的想法和心态。</p>
听说有些人在这一方面非常敏感，而且江夏并不是普通的抑郁症患者，相反，他跟组织有关，是真的接触过很多杀过人的凶徒。</p>
安室透慢慢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米花药师野医院的心疗科，非常有名。据他所知，有不少警察也会去那边挂号。</p>
如果医生真的有问题……</p>
然而，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肯定都不能说。</p>
“你想多了。”安室透又把挽起来的袖口放了下去。</p>
他决定先去查一查那个医生。</p>
反正江夏就在东京，跑不了，如果到时候发现医生没什么问题，可以再回过头处理看病的事。</p>
安室透又说：“不过，既然他会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说明那个医生并不适合你，下次换一家医院吧。”</p>
江夏点了点头，没再多说。</p>
再说下去，意图就太明显了。</p>
那样的话，卧底同志为了隐藏身份，肯定不会去动风户医生，江夏还得自己动手。</p>
……</p>
安室透今天也依旧很忙，而且跟江夏聊过几句之后，繁重的工作单上又多了一项工作。</p>
他没再停留，很快离开。</p>
江夏正要锁门，但无意间瞥见玄关里杂志架，登时一顿。</p>
架子上，有一本眼熟的书。</p>
江夏走过去，抽出来一看，发现是从图书馆借来的侦探手册。</p>
这是他应聘时带过来的。</p>
后来真的混成了学徒，江夏也忘了再把书带走。</p>
米花图书馆的借书期限比较短，普通市民只能借14天。</p>
江夏看了看日期，发现正好还没超。下一次再想随机到这14天里，还不知道要等多久，不如趁现在，赶紧还上……</p>
这么想着，江夏看了看表，发现还没到下班时间。</p>
于是跨上摩托，直奔图书馆。</p>
……</p>
安室透没有自己出面。</p>
他惯例把风户京介的资料发给部下，让部下去查。</p>
当然，他着重强调了行动要隐秘。就算真的查出了问题，也要让风户京介自己“不小心”暴露，务必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一场有目的的调查。</p>
否则，前脚江夏说那个人有问题，后脚那人就被抓……江夏又不傻。</p>
……</p>
江夏一路飙车，赶到图书馆时，看了一眼表，发现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p>
他取下头盔，往车把上一挂，带着书走向图书馆大门。</p>
然而走近一看，大门锁着。竟然已经下班了。</p>
江夏一怔，走到门边的通告牌前看了看，发现今天正好是节假日，图书馆提前两个小时下班。</p>
江夏握着手里的书，看着门内的一片黑暗，有点失望。</p>
他正想转身离开。但就在这时，小白忽然精神起来——它发现了能吃的东西。</p>
距离有点远，江夏没能感应到。</p>
不过，小白明显在往图书馆内部张望。</p>
所以它感应到的鬼，或者杀气，应该也在里面。</p>
这间图书馆，并没有安装防盗窗。</p>
江夏围着图书馆转了半圈，走到偏僻的楼角，找到一扇反锁着的窗户。</p>
他在窗前停下，抬起手。</p>
几片式神轻盈飞出，钻过窗缝，落在图书馆的地上，逐渐凝聚成粘土人一样的傀儡。</p>
江夏在“把鬼婴扔进去，让它生成合适的傀儡，开着傀儡查看情况”和“自己进去”之间犹豫了一下。</p>
不过很快，江夏就想到，鬼胎生成的傀儡，体型和鬼胎本身关系很大。</p>
换句话说，把小白扔进黏土人傀儡里，最多生成一个力气大一些的小孩。</p>
如果图书馆里真的有紧急情况，这样会耽误不少事。</p>
江夏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自己进去。</p>
他操纵着粘土人一样的傀儡，把反锁着的窗户打开。</p>
之后，江夏从窗户翻进图书馆内。</p>
他落地的一瞬间，傀儡重新崩塌成纸片式神，隐没进他心口的纹印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