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做贼心虚(1 / 2)

祸害大清 吴老狼 7872 字 2019-08-17

 第四百一十七章做贼心虚和卢胖子预料的一样,探听到了胖子军的增兵浙江和攻打赣南的消息,耿精忠和尚之信两个二五仔做贼心虚,立即就开始了心惊肉跳,惶惶不可终日。不过这也并不奇怪,这个时代的赣南一带地广人稀,山高路险,经济落后,战略价值不大,胖子军拿下了这块地盘,除非只留少量二线军队镇守地方,否则屯驻大军就是往里赔钱赔粮的命,但胖子军却偏偏就来了,还一来就是三万大军,杀鸡用上了宰牛刀,腹地与赣南紧密接壤又新中有鬼的尚之信尚王爷,岂能有不胆战心惊之理?

耿王爷这边也一样,与福建接壤的浙江温州、处州和衢州一带,本来就屯驻了超过八万的胖子军水陆大军,时刻威胁着耿王爷北线地盘的河蟹稳定,胖子军竟然还要往这一带增兵,还顺带着带来了大量的粮草军需,这到底是打算干什么?难道真象那个被逐出平南王府的李天植说的一样,只是为了防范台湾郑经sāo扰浙江沿海?这样骗三岁小孩子的鬼话,耿王爷会相信吗?敢相信吗?

恐惧不安之下,尚王爷和耿王爷两个二五仔少不得赶紧调整军队部署,把手里能调动的精锐主力调往北线,加强北线布防,同时少不得sī下串联,再三强调chún亡齿寒的互保互援盟约,约定只要有一方遇袭,另一方必须无条件出兵增援。再有就是派出使者联系郭壮图,知会胖子军动向,要求郭壮图也做好随时出兵救援的准备,只是郭壮图这一路比较遥远,路上又还有吴老汉jiān的亲表弟祖泽清领着一帮忠于吴氏宗族的队伍捣乱,远水比较难救近火,所以耿王爷和尚王爷最大的依赖,始终还是对方。

互相依赖归互相依赖,要说耿王爷和尚王爷真的能够放心对方,真的能够把自己的脊背交给对方,真的能够亲密无间的齐心协力,不要说卢胖子不相信,就是耿王爷和尚王爷自己都不相信!尚之信尚王爷是什么人,为了利益连亲老爸和亲妹妹都可以卖,不会为了自身利益再出卖大舅子耿王爷一次,耿王爷第一个不信!但耿王爷也好不到那里,福州起一个火烧到七井(福州城内街道名)边,都能捏造出‘七星再拜真天子,分明火从耳边起’的谣言散播,野心大到了这个地步,说耿王爷对广东没有兴趣,尚王爷也第一个不信!

互不信任之下,耿王爷和尚王爷两个二五仔少不得派出大量的jiān细和特务,严密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时刻掌握对方的一切言行。同时因为耿尚两家密切联姻的缘故,平南王府和靖南王府里都有大量的对方女眷和奴仆,刺探对方动静比较容易,所以基本上耿王爷晚上去了那位王妃房里就寝,尚王爷白天喝酒时喝的到底是贵州茅台,还是绍兴女儿红,对方都能mō得一清二楚。

风声鹤唳又草木皆兵的时候,一个意外的消息又忽然传进了平南王府,大周越亲王卢王爷派出了越王府礼曹司务史宗尧,携带越王钧旨取道江西来到了广东,说是前来向尚之信王爷宣旨,还特别强调了是喜事,提前请尚王爷的传令兵向尚王爷道了喜。听到这消息,尚王爷当然是既纳闷又郁闷,纳闷的是卢胖子使者来意,郁闷的则是时过境迁,当年为了见自己一面不惜跑到惠州给自己磕头的七品芝麻官卢胖子,现在竟然都已经派人来给自己传达钧旨,骑在自己头上指手画脚了。

郁闷也没有办法,尚王爷现在是名誉上的大周臣子,卢胖子手里有吴老汉jiān给的节制天下大周官民军队的权力,从规矩上来说,尚王爷确实得向妹夫低头,再加上实力相差太远,尚王爷不敢直接开罪卢王爷,所以没办法了,尚王爷只能强忍着象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派出弟弟尚之璋和心腹沈上达赶赴韶州,按礼节迎接史宗尧来到广州。

曾经出任宜兴县令的史宗尧一行抵达广州时,时间已经是洪化二年的五月二十六日,同时胖子军的江西南征军吴用华队伍,也已经势如破竹的打到了江西赣州东北部的于都县,距离广东边境已经不到四百里。所以尚王爷更加不敢慢怠妹夫使者,破天荒的亲自出城迎接胖子军使节团,还把卢胖子的大老婆尚婉欹也带了出来,让被骗回广东已达五年的妹妹和妹夫的走狗见面,争取利用这点亲情关系拉好和胖子军的关系。

尽管卢胖子在此前已经几次派人赶来广东给尚婉欹送信,可又一次见到丈夫走狗转递的丈夫亲笔书信时,尚婉欹还是忍不住泪如雨下,当众哭成了一个泪人,史宗尧赶紧安慰道:“王妃,请不用伤心,卢王爷之前是因为陆上道路不通,海上风浪太大,又有满狗和郑经的水师拦截,怕你遭遇危险,所以才没有把你接回去。但现在不同了,王爷的大军已经打到于都了,最多再有一个月,就能和尚王爷的藩地接壤了,到了那时候,王妃你就可以随时返回北京,和王爷团聚了。”

消瘦了许多的尚婉欹含泪点头,但泪水却说什么都止不住,又哽咽着问道:“那我的孩子呢?我相公有没有把邦静接回身边?”

史宗尧苦笑,硬着头皮答道:“回王妃,世子爷他还在昆明,听说是和胡国柱将军夫妻住在一起,很得照顾。不过王妃也不必担心,王爷现在坐拥七省,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带甲之士五十万,就是借郭壮图逆贼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世子爷掉一根毫毛。”

母子天xìng,听说唯一的儿子还被扣在昆明,尚婉欹难免更是痛哭失声,一旁的尚王爷却脸sè有些发白,不知道史宗尧那几句话到底是威胁郭壮图,还是在威胁自己。但还好,进士出身的史宗尧很懂礼节,除了用这几句话安慰尚婉欹之外,其他再没有说一句类似的刺jī尚王爷脆弱神经的话,所以宾主双方相处还算愉快,尚王爷也很快把胖子军使节团亲自领进广州城中,直接安置进了平南王府的拱北楼中。

紧接着,当史宗尧被领进平南王府的议事银銮殿时,一直让尚王爷万分为难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史宗尧捧出了卢胖子的越王钧旨居中一站,高声唱道:“大周圣旨,越王号令,辅德王尚之信跪接。”

没有人动弹,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尚王爷,等尚王爷先有了行动再行动,尚王爷则小脸青一阵白一阵,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史宗尧好心提醒道:“尚王爷,你现在是郡王,卢王爷是摄政亲王,只比卢王爷低一级,可以半跪接旨。”

尚王爷还是没有立即动弹,又犹豫了半晌,尚王爷终于才单膝跪下,一边在心里疯狂诅咒着妹夫的十八代祖宗,一边抱拳唱道:“臣尚之信接旨,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两旁的尚王爷心腹走狗也是一起单膝跪下,整齐高唱越王千岁,就连尚婉欹也又好气又好笑的单膝跪下。

“大周圣旨,越王持节号令。”史宗尧高唱道:“辅德王尚之信,改封辅德亲王,赏亲王双俸,永镇广东藩地,赐免死金牌,除谋反外,免死三次!钧此!”

说罢,史宗尧向后一挥手,早有随从捧来一个盖有平黄绸缎的木盘,史宗尧又亲手把绸缎掀开,lù出绸缎下巴掌大的纯金免死牌,这才双手捧到尚王爷面前,恭敬说道:“王爷,请接赏吧。”

“小胖子干嘛升我的爵位,又赏我免死金牌?”尚王爷满头雾水,老实接过木盘,答道:“谢越王千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岁。”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跪在后面的尚王爷走狗纷纷奉承,尚王爷勉强一笑,只要起身,史宗尧却又说道:“王爷,且慢,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尚王爷心里更是纳闷,却见史宗尧又从怀中取出一封火漆密封的书信,双手呈到尚王爷面前,微笑说道:“王爷,请看好了,火漆是否完好无损?卢王爷有钧旨,这东西只能你一个人看,里面是什么,史宗尧可没敢偷看。”

“难道是那东西?”尚王爷心头一跳,赶紧接过信封仔细检查,发现盖有卢胖子小印的火漆确实完好无损,没有被任何人拆开过,尚王爷再捏碎火漆,颤抖着取出其中信笺仔细一看时,尚王爷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这张信笺,确实是他给康名字的卖身契原件,卢胖子把这东西还给尚王爷,目的不言而喻,自然是绝对不会再追究尚王爷脚踏两条船企图谋叛的意思了。

“王爷,看清楚了没有?”史宗尧象变戏法一样的拿出了一支蜡烛,让随从打火点燃,然后把点燃的蜡烛伸到尚王爷面前,微笑问道:“王爷,是否需要这个?”

尚王爷勉强一笑,先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然后才把那份卖身契放在火上,亲手销毁这份足以把尚王爷抄家灭门的罪行铁证。后面的尚王爷走狗和尚婉欹都是大为好奇,但既看不到信中内容,也不敢开口询问,只能把满肚子的疑问藏进心里。

卢胖子卖给尚王爷这么大的人情,投桃报李,尚王爷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史宗尧这队使节团,当天夜里,平南王府中大摆宴席,尚王爷亲自领着二十几个弟弟作陪,山珍海味好酒好菜的款待史宗尧一行,席间宾主尽欢,恭贺卢尚两位王爷长命百岁的马屁声不绝于耳,恭祝大周越王府和辅德王府友谊天长地久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人喊出了越王府和辅德王府联手平分天下的口号。

当然了,尚王爷也是聪明人,宴会结束之后,尚王爷当然少不得把史宗尧请进自己的书房密谈,赶走了下人和丫鬟之后,尚王爷立即开门见山的向史宗尧问道:“史大人,我那个妹夫卢王爷还有什么交代?有话请直说,大家都是自己人,用不着客套。”

“卢王爷还有什么交代?”史宗尧面lù疑huò,满头雾水的答道:“没有啊?王爷除了让下官代宣钧旨,还有把那封书信交给王爷,其他就没什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