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方面，我们还叫做调整规则，在我看来，首先要实现三个转变，要使万能的政fǔ，变成有限制的政fǔ，什么都能干的政fǔ，变成有限的作用的政fǔ，真正的明智的政fǔ也是有限作用的政fǔ。其次，从管理、审批等方式提供干预的政fǔ，转变成通过健全规则、制度、提供服务的政fǔ，这是很重要的几点转变，我们不能把企业当成对立面，老琢磨怎么卡他，怎么管他，把他当做服务的对象。第三个，要从主要为国有经济服务的政fǔ，转变成为为所有现阶段有必要存在的经济成分和整个国民经济服务的政fǔ，也就是说，在服务的对象上要一视同仁。

第三个方面，我说的叫做规范程序，我们的程序，应该通过法律程序，严格地依法进行。程序做得不到位，监督控制得不到位，才会出现打招呼比递条子有用，递条子比发文件有用，发文件比颁布法律有用的问题出现。

第四个方面，叫做改变方式，要更多地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能上升到法律的就上升到法律，能转移给市场的就转移给市场，留给政fǔ的是最必要的，而且政fǔ的管理方式不一定都采取审批的方式，所以最近政fǔ就大力加大了审批制度改革的力度，这是很重要的一个举措。

第五个方面，强化监管，这个监管主要是强化对于政fǔ职能部门的监管，我们说的一般的利用现有的条件，比如说行政监督，人大监督，舆论监督，群众监督等等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法律监督，所以，刚才我也谈到了，要加快建设规范政fǔ行为的法律体系，这样使我们政fǔ的行为和对政fǔ行为的监督与约束全面纳入法制轨道，这也就是相应的适应to的要求，我们今后也不能搞太多的内部文件、讲话，要改变目前法律不如文件，文件不如讲话，讲话不如批示的状况，使我们的cào作公开化、透明化。谢谢大家。”

这个时候，大家就真的是都放开了谈了，萧宸这番话虽然比较尖锐，但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给面子”的了，他主要是谈了怎么处理当前的现状，而在他之前有几位，那可是说得有些像质疑和抨击某些中央领导了，不过这里是中央党校，党的中高层干部们对党内民主的要求从改革开放到现在是越来越强烈了，中央即便知道今天他们的讨论，也绝不会多说什么的。

这时，一位女干部忽然朝萧宸问道：“咱们现在是政fǔ使劲管，企业使劲luàn，假冒伪劣、偷税漏税，依萧同学的意思，这到底是怎么原因？”

萧宸略微思索了两秒，说道：“我们原来有一套价值观念，完全是在对资本主义批判的基础上建立的，就觉得资本主义在那个环节上的运转，企业发展，政fǔ管得少，后来这些东西出来了，政fǔ干预，更进一步强化了我们的概念，反过来，政fǔ多管一点，能够解决市场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我们没有想到，是不是我们就通过反过来政fǔ强化管理就一定能够把资本主义这个缺陷克服掉？事实证明，如果你的管理不科学，不合理的话，你不仅解决不了原来的问题，还可能出现新的问题，现在我们已经知道这个问题了。但是这里面我们又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说我们在看到它的弊病的时候，我们没有想到，经济的活力来自于微观经济活动主体的活力，如果一个企业自己都不愿意去发展，政fǔ再在外面使多大劲，也是没用的。

所以，多少年来，我们就陷入了这么一个体制的……叫做误区也好，错误也好，始终把政fǔ看作推动经济发展的动力，而忽视了经济发展的动力是来自于微观，而微观不需要你给他多少政策优惠，只要给他一个能动的机制，这是一个核心的问题。现在我们想明白了，我们要让企业走向市场，关键在这里，有了这么一个基础，才能使我们的经济保持一个远远超前发展的基础。这样回答，不知道同学满不满意。”

那位女干部笑着说：“我也谈一点我个人的看法，假冒伪劣也要分层次来看，对劣质产品，在卖的时候，发现的品质跟他实际的产品的品质是不符合的，我想这个国外也管，比如国外有一个fba食品跟药物的检验局，一般对食品药物的消费者很难从表面上看它的质量怎么样,药效怎么样，临chuáng够不够，哪国政fǔ都要管。但是对于一些假冒，为什么要假冒呢？我想可能有两个原因，一种是有一些有品牌的，但是他长期对品牌进行很大的投资，大家对它有信心，很多能够生产同样品质的东西，但是没有对品牌进行投资，他就假冒品牌。这在国外也有很多，当然，一方面是企业，必须用法律的手段，政fǔ看到有一些假冒的产品，政fǔ也管的。

国内好象是假冒比国外多，有几个原因，有不少是我们国家用行政力量造成的垄断，因此让企业有相当高的利润，然后同样产品的生产成本又不是很高，就生产假冒的产品，分享这个垄断的利益。从这个角度来看，只要我们加入to以后，我们不用行政的力量在市场上造成不必要的垄断的话，我相信假冒的产品会大量减少。”

萧宸想了想，点点头，补充道：“谈到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假冒伪劣产品比较多，资本主义也是有的，但是为什么我们比人家多，包括政fǔ管理比较宽，该管的没有能力去管，不该管的管得很宽，我们制定市场规则，严格执法，这都应该是政fǔ来管的东西，我们不是没有管，但是力度不够，这个力度不够跟我们的精力分散是有关系的。第二个，刚才说的，跟微观技术有关，他在那种技术框架中，特自觉地要建立起他的信誉，他没有这个信誉，就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就象原来华夏银行的一个香港顾问就问我这个事，说我们香港的企业也是你借我的钱，我借你的钱，但是从来不会形成我们国内的这种三角债，原因是什么？我说很简单，我们欠了钱了，我们可以不还，因为是老公的，还不还都无所谓，还要造出理论，你给我资本进什么的。人家说，你借我的钱，不还你就完了，人家都不借给你，没有信用你就活不下去，这是企业自我约束的一个很重要的内容。第三个，我们现在的政fǔ管理体制，效绩评价体系中间，也在一定程度上为假冒伪劣产品的盛行提供了条件，为了实现本地区经济的增长，不让优秀的产品进入他的地方，换句话说，这个地方有些产品只要能够给他带来税收，带来经济增长，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是各种原因造成的。”

……

下午的自由讨论很成功，大家几乎都进入了状态，差不多每个人都围绕着to，就自己比较了解的问题做出了阐述，某些同学之间，还发生了一些观点冲突下的争执，当然，对于省部级官员来说，在行政理念上发生冲突是很平常的事，大家也就是嘴里争执一下，绝不会有什么别的心思，譬如记仇之类，因为那是无意义的。

萧宸只是不知道，他们下课吃饭去之后，就有两份材料在两个小时之内递上了中组部贾乐红部长的案头，晚上10点，更是摆在了总书记的桌上。其中第一份材料的第三段话顶头是这么写的：“江东省委常委、吴城市委书记萧宸：思维灵活，反应迅速，有自制力，长于体制研究，并结合实际情况作出判断。”

总书记手里拿着一只笔，在“长于体制研究”下面画了一条bōlàng线，看着萧宸的名字，半晌没有移动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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