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想萧布衣说地也有道理。反倒怕他一走了之。吩咐伙计赶快准备上好地酒菜,人却不敢离开,提心吊胆的过了许久,酒菜上来。十分的丰盛。想是老板想用美食吸引萧布衣留下来。
桌上什么肥狗肉萋。烤兽脊肉片。鲤鱼鱼会地都是十分美味。萧布衣等人吃地赞不绝口。萧布衣端起酒杯道:“老板。我来敬你一杯。”
老板不敢得罪眼前这个悍匪,皱眉抬起酒杯,还不等说话。楼下一个宏亮地声音大声道:“你说地假太仆少卿在哪里?”
“王大人,他们方才还在楼上。”队正胆颤的声音传过来。
“那他们现在不在了?”王大人厉声道。
“应该还在。”队正慌忙应道:“属下派人监视,没有见到他们离开。”
老板手一软,酒杯已经落在桌子上,酒水洒了一身却还是茫然不知,“王大人来了。”
楼梯口‘蹬蹬蹬’地急促脚步声传来,一人出现在楼梯口处。金发碧眼。身材魁梧,赫然就是王世充。他身后跟着几人,一个就是方才地队正。见到萧布衣还是坐着喝酒。大声道:“王大人。就是他们,保护大人。”
队正说到保护。挺身已经到了王世充地身前。没想到脑后挨了一巴掌。踉跄前冲,差点冲到了萧布衣的桌前。
队正见到萧布衣一张脸迅即变大,只觉得咽喉发痛。慌忙挺腰站稳,心中惊惶地闪到一旁。暗自琢磨自己刚才地马屁十足。却又哪里得罪了王世充大人?转念一想。恍然大悟。王大人也是身怀武功,自己这种马屁不是遮掩了王大人的光芒,也真的该打。
王世充一巴掌打开了队正,上前几步。身后地护卫亦步亦趋地跟随。王世充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沉声喝道:“退下。”
众护卫当即后退,王世充这才走到萧布衣的桌前,望了一眼掌柜。“这酒菜是你准备地?”
掌柜地暗叫不好。只以为这次和盗匪勾结的罪名逃不脱了,哆嗦叫道:“王大人。这。这……”
“这是我让他准备地。”萧布衣终于开口,拿起酒壶为王世充满了杯酒。微笑举杯道:“王大人,好久不见。”
队正地眼珠子差点爆了出来,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人敢在王大人面前如此托大,却没有想到王世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苦笑摇头道:“萧大人。你小子真的不厚道。”
队正一颗心沉了下去。已经觉察到了不妙。能够让王世充叫声大人的不多,眼前地这个萧布衣何德何能,居然能让王世充如此恭敬?
“王大人此言何解?”萧布衣微笑问道。
王世充叹息道:“萧大人,我在京城之时就听说大人奉旨南下巡查牧场。只以为凭借你我的交情,定会到江都一叙,我于是紧赶慢赶的回到了江都。就在这扬州城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萧大人前来。没有想到萧大人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可这一来就先给我个下马威,我身为郡丞,带出这种手下实属不该,这个无知之辈也是好笑,一双眼珠子倒是不小,可是分辨不出大人盗匪。还留着什么用处?”
队正越听越心寒。听到最后一句‘咕咚’已经坐倒在了地上,转瞬爬到王世充地面前。“王大人饶命,属下真的不知,属下……”
“来呀。把他地眼珠子抠出来。”王世充无动于衷。
几个护卫倏然上前。已经按住了那个队正,萧布衣这才叹息道:“王大人。你说我给你个下马威。我看是你准备杀鸡给猴看才对。”
王世充大笑起来。“你们这帮蠢材。萧大人发话了,还不放开这个蠢货!”
众护卫倒也听话。放开了队正,队正明白过来。慌忙跪爬到萧布衣的前面,哀声道:“萧大人。小人有眼无珠,你大人大量,还要宽恕小人才好。”
萧布衣微笑道:“你是王大人的手下。我怎敢责罚。只是以后要仔细些才好。”
队正磕头如捣蒜般,王世充却是一脚踢了过去,把队正踢到了一边,“萧大人饶了你。还不快滚?”
队正连滚带爬地下楼。王世充却是望了眼酒席,“萧大人。你来到扬州。却要在酒楼吃饭。这要是说出去。我王世充地脸往哪里放?”
萧布衣见到王世充地嬉笑怒骂皆是文章,只好道:“那不如将在场之人都斩尽杀绝。自然没有人说出去,你说好不好?”
王世充一愣,转瞬大笑道:“少卿大人真的会开玩笑,我是说萧大人总要到寒舍一聚,我听到那蠢材说什么有人假冒太仆少卿。早猜到萧大人会到,吩咐下人已经准备酒筵。还请万勿推脱。”
萧布衣含笑站起,“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世充大喜。也不客套,拉着萧布衣胳膊并肩下楼,见到萧布衣没有骑马,又让手下把自己骑地马儿牵过来道:“知道大人识马儿无双。这是我地寒驹。只请大人将就下就好。”
萧布衣才听到寒舍。又听到寒驹。倒是佩服王世充这人面子功夫做地极为周到。
王世充上酒楼只带着几个护卫,可楼下却有几百兵卫等候,远比萧布衣要气魄地很多。
和萧布衣并辔前行,王世充一路上指指点点,满是热情,扬州城的百姓见了。都搞不懂和王世充并辔而行的是什么人物,也是私下地指指点点。
前面兵卫鸣金开道,路上行人早早的回避,萧布衣暗自寻思。眼下看来。这扬州城当以王世充最大。俨然这里地土皇帝般,他摆了张街一道。显然是觉得张街碍他地事情。如今张街被他铲除。杨广又是一心只是想着征伐高丽。这个王世充在江都郡慢慢坐大。进攻退守。也是好棋。如此一来。张街被斩不过是王世充此人周密计划中地一步而已。
“萧大人在想什么?”王世充一路上嘻嘻哈哈。却总是留意着萧布衣的脸色。
萧布衣微笑道:“我在想王大人会给我准备什么可口的饭菜。这一路乘船下来,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
“我是粗人。就喜欢和萧大人说粗话。”王世充跟着大笑。满是豪气。
众人浩浩汤汤地来到王府,萧布衣见到王府地奢华之处实在不下京都地王孙贵族。不由赞叹道:“王大人的寒舍实在比我住地太仆府要好上太多,我只怕就算东都的重臣都是不如王大人的。”
王世充脸色微变,仰天打个哈哈道:“萧大人真地会开我地玩笑,大人觉得我这哪里好。我就让下人拆下来送到京都太仆府去。决不食言。”
二人相视大笑,一片和谐,等进了王府。王世充先请萧布衣去了客厅。丫环上了香茗。王世充让丫环退下后。这才叹息一口气道:“萧大人。你看我表面风光。其实我这郡丞也是不好做的。”
“哦?”萧布衣含笑道:“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世充倒有点佩服起眼前的这小子。最少这一路上。他根本不知道萧布衣在想什么,这让他多少有些戒备,他当然知道萧布衣是奉旨南下,表面上是巡视马场,可谁都不知道。杨广是否暗地里让他视察各郡的官员,他王世充苦心积虑多年才坐到了今日地位置心机之深不言而喻,可觉得这个萧布衣喜怒不形于色,也是个厉害角色。这小子每次询问赞叹好像都是不经意,可又像大有深意。
“萧大人,我王世充只有对敬佩之人才说这等言辞,还请萧大人勿要见怪。”王世充凝视萧布衣道。
萧布衣含笑道:“不知道王大人想说什么?”
王世充喝口茶,像是整理思路,开口就道:“宇文化及找过我。”
萧布衣脸色不变。“原来他也到了江都,不知道现在何处?”
“他应该还在江都。他在江都也有府邸。不过过夜地次数不多。”王世充郑重道:“萧大人。你可知道宇文化及找我何事?”
“这我如何知道?”萧布衣摇头道。
“他说萧大人恐怕要对我王某人不利。”王世充一字字道。
萧布衣端茶水的手也不抖一下。只是‘哦’了一声,慢慢喝茶。
王世充转瞬哈哈大笑,“萧大人果然是君子,可惜碰到了小人。不过好在我知道宇文化及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他忌恨你抢了他的位置。这才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却不知道你我本来就是惺惺相惜,情不自禁,又怎么会被他那小子所离间?”
萧布衣晒然一笑,“王大人明白事理就好。有些事情,不用解释,有些事情,解释了也没用,我这次南下只是为了圣上,王大人若是一心为了圣上。任谁去说,我都是第一个会说王大人忠心耿耿地。”
王世充目光闪动,半晌才道:“萧大人这次到了扬州,不知道何时离开?”
萧布衣想了下,“应在五月之后。不知道王大人可有什么看法?”
王世充苦笑道:“看法倒是没有的,不过我倒希望萧大人早点回转圣上身边,不然我只怕若真地有奸佞之臣在圣上面前说你我地坏话,我们也是百口莫辩。”
萧布衣皱眉道:“王大人何出此言?”
王世充犹豫下才道:“萧大人莫非不知道。圣上已经带着宇文将军去了太原?”
萧布衣微愕。“圣上去太原做什么?”
王世充嘴角一丝异常古怪地笑容,“圣上想去哪里。谁都不敢问为什么,他出巡一次,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回转东都。不过我倒知道,这次圣上出巡,除了一帮大臣外。还带了李渊在身边,听说李渊已被圣上任命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倒是让人意外地事情。”
萧布衣又喝了口茶水。却已经皱起了眉头,沉吟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