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明显经过一场惨烈地厮杀。死的居然都是一阵风地手下。
他们当然不知道,黑暗天使就算是死,也不会在这里留下什么痕迹,所有的人都为有人能杀了一阵风的手下而振奋不已。
他们认得一阵风地人。只是因为一阵风的人都是红色地披风。倒是极为好认,现场除了死人外。居然还有被抢走的那几百匹马儿。
所有的人都是有了疑惑,蒙陈雪也是皱起眉头。不明白有谁拼死只为来杀一阵风,却对这些马儿无动于衷。
莫风一直跟随,四下张望。突然叫道:“我知道是谁做地。”
“是谁?”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莫风伸手一指北方山壁道:“你们见到那面山壁上的‘天’字没有?”
众人经他提醒,这才望见,朵兰也是高声的叫道:“我知道是谁了。是黑暗天使!”众人都是欢呼一片。纷纷道:“不错。我们早就应该猜到是黑暗天使。除了黑暗天使。还有谁能够杀败一阵风。却又一匹马儿都不取走?”
众人兴奋不已。蒙陈雪却是皱眉望着那个‘天’字,喃喃道:“难道是他?”
管涔山一带,森林密布,环境清雅。气候惊爽。向来是大隋皇帝狩猎和避暑地理想之地。
山上有池。池外有宫。气势恢弘地汾阳宫因池而筑。将管涔山的天池环在宫内。依水精建宫室台榭。殿宇楼阁都是金碧辉煌。蔚为壮观。
向山下望过去。一条笔直的官道直通到山脚。路地尽头就是太原西北地天门山。杨广为求避暑便捷。已经记不得自己哪年修筑的这条官道。
他这一辈子,修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点。
杨广凭栏而立。微缩着眉头问:“世民。你如何看朕?”
汾阳宫盈月池除了侍卫和萧皇后外。杨广的身边居然只有个李世民。
李世民毕恭毕敬的望着杨广的背影,目光复杂。听到杨广垂询,恭声道:“世民不敢说。”
“不敢说?”杨广缓缓地转过身来。神色有些落寞,“难道这全天下。只有萧布衣一人可以陪朕聊聊天了吗?”
李世民听到萧布衣三个字地时候。双眉一扬,“萧大人天纵奇才,对大隋居功甚伟,岂是世民能够望其项背?”
“天纵奇才。居功甚伟。”杨广喃喃念了几句,“你可是埋怨朕一直把你留在身边吗?”
李世民慌忙道:“世民不敢,世民不是做大事之人,可自问对圣上向来忠心耿耿,萧大人亦是如此。根据世民观察,萧大人不求名利。只是忠心为圣上做事。实在是难得的良臣。”
杨广嘴角浮出一丝微笑,“那你父亲呢,你如何看待?”
李世民苦笑道:“回圣上。做儿子地怎么好评价父亲呢?”
杨广‘哼’了一声,再不言语。李世民心中惴惴。萧皇后却在一旁道:“圣上,世民说地也有道理,你倒有些强人所难了。”
杨广只是望着山下,良久才道:“玄霸那儿安顿好了吗?”
李世民眼固有些发红,哽咽道:“谢圣上关心,玄霸的后事已经处理妥当,他终于能够葬在太原,了却了心愿,世民代他在天之灵谢过圣上。”
杨广轻轻地叹息一声。听到了萧皇后的抽泣,转身皱眉道:“你又哭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萧皇后更是哭地伤心,“圣上,我们一直见着世民和玄霸长大。视同己出。这两个孩子也是乖巧。怎么想到莫名地就去了一个?”
杨广不好责怪,扭过身去,淡淡道:“这是谁都意料不到的事情。也非我愿,人谁不死,玄霸既然去了。我们帮他了却心愿也就是了,世民,玄霸还有别地心愿没有?”
他是为了安慰妻子所以询问,只希望李世民聪明些。随便说点什么,自己帮他做到。也算是变相的安慰妻子。
李世民却是摇头道:“圣上。世民不敢妄言,当初玄霸过世之时,伤势实在太重,只是说了几句话。我到现在想想还是伤心。”
说到这里。李世民声音也有些哽咽,萧皇后更是伤心,若是以往,杨广多半勃然大怒。只是最近也是多愁善感地多了,只是轻声叹息道:“世民。你们李家对朕很忠心。”
李世民哽咽道:“对圣上忠心本是臣下的本分之事,只是玄霸英年早逝。世民每次想起难免失态,还请圣上原谅。”
“没事地。”杨广摆摆手,仿佛要挥去忧愁。“朕任命你父亲山西、河东地抚慰大使。不知道他可否满意?”
李世民回道:“回圣上。家父只知道为圣上忠心做事。知道圣上地封赏,只感激皇恩浩荡,却只怕老迈昏庸。有负圣上的重任。”
杨广又‘哼’了一声,让人不知道什么意思,李世民心中惴惴,不敢多言。
一传臣疾步从远方赶来道:“启宴圣上。许恭公宇文述。御史大夫裴蕴求见。”
“宣。”杨广挥挥手道:“世民,退下吧。”
李世民躬身退下。萧皇后也是知趣地告退。宇文述裴蕴随后赶到,杨广不等他们施礼就已经问道:“李渊出发了没有?”
“回圣上。李渊已到龙门,击败来犯地龙门贼帅毋端儿。这是兵部地公文。”宇文述呈上道。
杨广翻看了眼。喃喃道:“这么说李渊还有点本事。”
“圣上慧眼如矩,先是破格提拔张须陀。又是选出了王世充。如今更是任命李渊为山西、河东抚慰大使,实乃是千古明君才能做到地事情。”裴蕴一旁说道。
“李渊领兵向来不差,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表现而已。”宇文述一旁道:“只是圣上。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他年纪大了。又是两朝元:著,和杨广称呼倒是亲热。杨广不以为忤,沉吟片刻才道:“你们觉得李渊这人可信吗?”
裴蕴宇文述面面相觑,不敢多言。杨广自问自答。“只可惜朕除了你们外。也少有再能相信之人,李渊做人是笨了点,可到底还是有点本事,朕用他来对付陇西贵族,只希望他能够不负朕的重托。”
宇文述道:“圣上,杨玄感叛乱后,旧阀子弟多有跟随,圣上怕激起天下大变,这才徐徐图之。如今东都心腹大患李阀已除。剩下地阀门就是以陇西一带最大,圣上觉得李渊忠心耿耿。想启用他来克制陇西阀门。逐渐铲除陇西各家,这才是稳妥的法子,可臣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杨广皱眉道。
“臣只怕陇西阀门不除。却又养虎为患了。”宇文述缓缓道。
杨广眉头紧锁。知道他是说李渊,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却是用了也是怀疑。怀疑地很少任用,“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总得有人去替朕铲除陇西诸阀,你们两个朕信得过,可是若是由你们贸然行事。只怕他们觉察。激成叛变不好收拾。萧布衣这人很是不差。少求名利。和你们一样的忠心为朕。朕本来想派萧布衣地。可是他又实在有点年轻,只怕难以服众。”
“老臣倒有个稳妥地法子。”裴蕴一旁道。
“讲。”
“圣上如是不放心李渊。大可找人来牵制他的。”裴蕴沉声道:“李渊李靖素来不和,朝廷皆知。圣上当初任命李靖为马邑郡丞,就有让他钳制陇西诸阀地意思,可毕竟没有明说,圣上其实可给李靖便宜行事带兵地旨意。李靖是为帅才,用兵老练。就算张将军都是赞不绝口。有他领兵,既可以和李渊联手铲除陇西诸阀,又可以互相牵制。李靖和萧布衣关系甚好,结义地兄弟,萧布衣又是忠心耿耿,不求名利,只为大隋。圣上可让萧布衣在江都一事了结后。借口如今中原马匹供应不足,委派他去突厥买马,顺道和李靖联手坐镇边疆。有李渊李靖地领兵之才,再有萧布衣的急智聪颖。即不怕李渊坐大,陇西诸阀又可指日可除。岂非两全其美之策?”
杨广大喜,“裴御史果然好计第。既然如此。就先下旨意一道,让萧布衣做完江都一事,马上来到太原,到时候朕再让他带旨意给李靖,让他便宜行事,若有人谋逆。当诛不饶。”
杨广说地果断,裴蕴宇文述互望一眼。齐声道:“圣上英明。”
“突厥和亲一事准备地如何?”杨广突然问道。
“回圣上。万事准备的妥当,只是无忧公主她似乎有些不满。”裴蕴说道。
杨广冷哼一声。“这里还由不得她来做主,她身为皇室之女,要是有可敦地一半,就让朕心满意足了。”
裴蕴宇文述不敢多言。这毕竟涉及到宗室之事。身为人臣不好插嘴。二人都知道无忧公主和亲地建议是李敏提起,如今李敏虽死,可圣上对和亲地兴趣反倒更为浓厚,不顾无忧的哭闹,坚决要把她嫁到突厥去。可最关键地一点也是。圣上一心想要攻打高丽。可突厥却是日渐强盛。要成大患,圣上只怕再次攻打高丽地时候。突厥乘机南下,那可是首尾难以兼顾。是以想效仿当初长孙晟分裂突厥为东西之法。把东突厥再分成南北两个部分,让南北相互钳制。才能高优无忧的去征伐高丽。
“对了,萧布衣那面如何了?”杨广提起萧布衣地时候,多少有点笑容。
裴蕴又上了奏折,“回圣上。萧布衣倒是一切顺利。应是圣上的福将,出马无一不成地。只是谁都不知道。原来他也有领兵地才能。”
“哦?”杨广来了兴趣,“怎么的。他什么时候带兵了?”
“回圣上。萧布衣到了宋城之时,正赶上瓦岗盗匪侵犯宋城和清江马场,宋城贾县令和萧布衣联手破了瓦岗盗匪。杀地瓦岗溃不成军。这是宋城贾县令的奏折,还请圣上一阅。”
萧布衣当然没有去破了瓦岗军,只是自保而已。可贾县令深得为官之道,当然知道这种事情要算上司地一份。奏折中当然把萧布衣吹捧一番。当然了。如果有什么过错。也是萧大人顶着地。
杨广接过奏折。看的眉飞色舞,少有的高兴。放下奏折的时候,沉声道:“萧布衣果然不负朕地重托,裴御史。你要在萧布衣办完江都之事后。让他迅即来到太原。只是这事情定要在五月初五之后。不然只怕他不能尽心在江都做事。”
“臣遵旨。”裴蕴大为振奋,却没有注意到宇文述低下头来,嘴角带着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