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长安水边多丽人(三)(1 / 2)

明末十年乱 FazoR 0 字 2021-08-20

 朱四公子人是很和气的,只是待人总有点疏淡,倒不是说他礼数不到,偏偏是很客气的,客气的相当生分,里外都在告诉人“你我虽然貌似亲密,但实际上还是很有距离的”。表小姐则是生了一副在头顶的眼睛,根本对江桢视而不见。这比**裸的表示“我瞧你不起”更令人窝火。江桢好在明了自己出来办事,总归要在人家屋檐下低上那么一低,好容易安慰了自己。

——其实不说这个,就看在四公子大出血花了一万两银子帮自己打通路子这一点,也真是要好好谢谢他的,些许折辱他还受得了,比起他在各个衙门府宅受的闲气好太多了。

过了几日,朱由郴的口信没传来,倒是等回了安平。按理说北京到宁远,一个月满够打个来回还有多了,不知何事耽搁,江桢心里念着,莫不是重病留在山海关的富喜出事了……

“大人,不是富喜,富喜好的很,我带他回了宁远。他在山海关吃胖啦,还订了个媳妇儿。”安平笑道:“没想到富喜一向最老实的,却先订了亲。”

江风在一旁扭来扭去,满不是滋味。

江桢瞧不上他那副模样,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富喜有本事找到姑娘肯跟他订婚,也是他的造化,你要不服,自己找去!就只一样,别以为爷是个军官就能乱来,可不许吓唬人家姑娘家。你要是找到了,爷帮你操办的风风光光的。”他心里也是一酸,他十八岁定亲,柳家小姐年方十四岁,千娇百媚,性情极好,又缠了一双尖翘翘好小脚,没过门却病夭了。之后他便袭了军职,不提婚姻,兄长着急,催问了他好几次,他总说不着急,须得慢慢挑个有福的。一晃四、五年过去了。

转头对安平道:“既然没人出事,你怎么耽搁了这许久?殷先生给回信了吗?”

“回信在此。”递上回信,军中没有什么好物事,就用普通牛皮纸信封,信笺倒是从京里带去的雪花白版纸。“这是给您的信,说里面夹着的那是给朱家小姐的。”

江桢抖开信笺,掉了一张折成三折的玉版纸信笺出来,用火漆封了口,盖着殷先生的戳记:一只文雀,也就是一只小鸟。他把给朱家小姐的信收了起来,看那封给自己的信。看完了,道:“还是闹饷了。”

“正是。袁大人急得不行,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殷先生也没办法,只说让大人您快点办成。”

“殷先生手里总会留着点钱的,这个我知道。”殷先生做事一向留后手,钱总是会有的,安抚一下因为没有拿到饷银而躁动的士兵们,应当足够了。

转天他将信送去朱府。朱由郴不在家,一个眼生的丫鬟收了信,送他出来,道:“江大人慢走!”她耳边明晃晃的丁香金耳环在腮边轻轻摇晃,衬着漆黑的眸子,俏丽可人。

江桢心里一动,却不敢招惹,只得匆匆一点头,拨马回转。

隔天朱由郴派人送来两只盒子,装了古灵阁得来的那柄短刀,及一套簇簇新的朱府家人衣裳。江桢不明所以然。又过几天,朱四公子派人通知他去户部,他便拿了九千岁的空白名帖,填上名字官职,穿了官服去了。

傍晚方回来,朱家下人已经备好马车等着,“江大人,我家四公子有请。”

他连官服都没换,匆匆上车去了。如今他也算四公子常客,里外小厮丫鬟都很熟络,厢房外小丫头子见了他,笑眯眯的打了帘子,道:“江大人来了。”

朱由郴正合地下站着的两个大丫鬟在那里说着什么,见他进来,两个大丫鬟皆曼曼婷婷的蹲了行礼,口称:“见过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