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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统先生讲述的故事很简单,一开始便解答了许乐心中最大的疑惑:如果说这个暗中筹划了数十年,终于逐渐控制住政斧和军队的恐怖激进组织,是那些出自三一协会的天才人物的邪恶设计,那么帕布尔总统来自东林大区,他的人生履历和首都大学附中、联邦第一军事学院之间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为什么他会参与到这项庞大的计划中?
为什么三一协会如此多的天才人物,都会心甘情愿替他抛头颅洒热血背黑锅挡在子弹和流言的面前,只为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联邦第一人?
“那间小酒馆叫圣达菲,听说是个百慕大那边的宗教牌子,我那时候手里只有两百多联邦币,但经过那间小酒馆的时候,依然忍不住进去喝了一杯。”
李在道微笑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加了一句:“圣达菲最出名的就是从百慕大那边走私过来的宗教血酒。”
“不错,我当时喝的就是那个。”帕布尔总统说起这段往事,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宽厚的手掌在面前轻轻挥动了一下,说道:“结果一喝就喝多了,两百多块联邦币花的一干二净。”
“那是你和弟妹当时半个月的房租。”李在道说道。
“当时因为西科制药公司的那件污染案件,我被律师事务所第一次开除,和妻子提着箱子四处流离失所,难得去借到半个月的房租,本不应该去酒馆买醉,但我总认为自己继续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说到这里,帕布尔总统的粗浓的眉毛皱了起来,这段并不怎么愉快的回忆,现如今已经变成了某种精神财富,只是他依然没有忘记当年踏进那间小酒馆时的冲动和青年特有的悲愤怒。
他转过头来,沉默盯着许乐的眼睛,说道:“既然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凭什么只能去住一个月四百联邦币租金的小黑屋?”
“那两年通货臌胀的厉害,四百联邦币租的小黑屋确实条件很差。”
李在道摇头微笑做着补充,而站在门口的杜少卿则依然一脸冷漠,没有取下那幅墨镜。
帕布尔总统看着许乐的眼睛,平静说道:“圣达菲在首都大学西门外,隔一条街就对着第一军事学院,落魄的穷公益律师,因为喝光了妻子最需要的房租,而不敢回家,只好在酒馆里呆着寻找什么在地上拣钱的机会。”
“当然,这是笑话。”李在道温和笑了起来,对总统先生说道:“你今天有些激动,下面我来讲。”
他看着许乐平静说道:“当时三一协会正在小酒馆里开会,我,拜伦,还有几个现在的中年人甚至老年人,当时的青年,正陷入一场关于联邦政治经济历史的激烈争吵之中。你知道的,有资格进入三一协会的家伙,都有足够的资格骄傲,对于世界都自己的看法,谁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
“但我们基本上有一个共识,联邦如果要继续发展下去,七大家这种畸形存在必须消灭。”李在道目光微垂,轻声微笑说道:“这是年轻人的狂想,但你总要允许年轻人有狂想的权力。”
“但怎样去做?我们又开始激烈的争吵,所谓天才们的争吵,有时候往往陷入空想的状态,当时的我们并没有勇气拿起枪械就和那些家族政客们做战,我们只是喜欢争吵,通过争吵寻觅某种富有勇气的快感。”
“就在这时候,圣达菲酒馆的角落里,忽然站起来一个酒鬼,他肤色黝黑,浑身酒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听到了我们的议论,他直接推开包间的门,望着我们这群骄傲的人破口大骂。”
“只花了半个小时,他说服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骄傲的协会成员,如果想让联邦走向正确,想要清除七大家,那么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攫取政治以及政治之上的权力,那就是……暴力的权力。”
“后来所有的一切,都发源于一间叫做圣达菲的小酒馆,在这家酒馆里,一群三一协会的天才,直接被一个烂醉的黑鬼说服去进行某项伟大或者疯狂的计划。”
帕布尔总统微蹙着眉,感慨着回忆道:“在酒馆里,我没有拣到当月的房租,却拣了一群平均智商要比我高太多的变态天才。”
李在道抬起头来,望着许乐微笑说道:“你看,历史就是这样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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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