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垃圾工坊(1 / 2)

 在历史中曾经无数遍看过关于这个时代关于农民与工人悲惨生活的片断,当我离开枫丹白露这个小镇向瓦朗伯爵的贝丁军械厂出发时,我不免切身的感慨起来。

新鲜美丽的天与地很快混浊起来,眼前渐渐满是泥土涂抹的世界。在这一片以泥土为基色的世界中,唯一能带来少许活力的只有那一片片还没有窜出来的绿叶。

我坐在马车里,看着在马车边簌簌移动的“泥土”们,他们在一个个土坑中挪动着那细条条的四根细棍,看着他们我深刻感觉到草芥一词是什么含义。

这就是在咖啡馆被称为“扎克”的农名,他们站在田地里茫然地注视着我们这辆奔驰着的马车时,我不由想起在历史文献中所提到的累维伊杨暴动。

当然所谓的累维伊杨暴动的爆发还要在3年之后,不过引发这场暴动的工坊主累维伊杨曾经说过一句被他后世一代代崇拜者都奉为圣言的神谕——

“工人们只配吃黑面包,好面包是不给他们这类人吃的。”

是呀,眼前这些扎克可是比那些工人还要草芥人类,至少那位累维伊杨老爷还给他的工人们每天20苏的工资,眼前这些扎克估计只能靠还没有黄的草叶充饥了吧。

我默不作声地塞在马车里,注视着眼前这位瓦朗伯爵,这位瓦朗伯爵给我的印象应该算是很开明的贵族了。

“伯爵大人,您现在给你的工人开多少工资能透露一下么?”

瓦朗似乎还没有从我忽悠他长篇大论中缓过劲来,他恍然大悟般地睁大眼睛:“喔!我这里的工资应该是全法国最高的,大约平均40苏吧。”

40苏?2个法郎?我身体微微一动,这个工资就算在1788年许多资本老爷们都不愿意拿出来的工资这位瓦朗伯爵怎么有这种觉悟。

瓦朗似乎察觉到我心中细微的变化,“亲爱的杨,您放心,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您想想现在巴黎给工人的工资一般都不到20个苏,我可是深刻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的。让大家吃饱饭干活总比饿肚子强吧。”

“喔——伯爵大人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瓦朗挑开车帘,眺望着窗外那个黑点,缓缓道,“杨你经历过战争么?”

“算是吧。”

“亲爱的杨,您知道么?1760年我差点尚命——那场倒霉的战争!”瓦朗放下车帘,低声抱怨了一句,同时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这时我才发现这个伤口很长,似乎是被马刀划破的,当然我并不太熟悉那个时代战场伤口的模样。

瓦朗卷起自己袖子,在他胳膊上的伤口豁然出现在我眼睛,这是一个长长的刮痕,似乎是被一种钝器狠狠拉出的口子:“知道么亲爱的杨,我这个伤口怎么来的?”

“这个伤口——看不出来。”

“就是那些农民常用的叉草叉子。”瓦朗摸了摸自己手臂上坑坑洼洼的痕迹,神色黯然,似乎回想起当时留下伤口时的情形。

“我父亲在1740年也参加了一场战争。说起来真好笑,我父亲那时是帮普鲁士人打奥地利人,我参军的时候却是帮奥地利打普鲁士人,这来那个仗打来打去,却打出一些故事来了。”

瓦朗继续讲述他的故事,在1740年在西里西亚战斗时,瓦朗的父亲是当时法国一个骑兵团的中校,奉命支援这一地段的普鲁士军队作战。

在一次小冲突中,瓦朗的父亲救下了一个普鲁士军官,想不到这位军官在1756年抓住了瓦朗。

1756年的战争打得很惨烈,普鲁士军事天才皇帝腓特烈在欧洲大地上上演了恢宏的火花大戏,甚至后来英国首相丘吉尔曾经评价1756七年战争为真正的第一次世界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