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造成了一些伤亡,但却无法阻止这支部队的前进。一片溢满了杀气的唿哨声中,几千名恶魔满眼血红高举着寒光闪闪的长刀,以每秒七、八米的速度朝这边呼啸而来。嗷叫的灰色身影布满了整个视野,仿佛是啸聚雪林的东北亚野狼,在马蹄扬起的烟尘中越来越近。
三轮炮击后,五千正蓝旗骑兵已经冲到了长方形方阵的近前。侧翼被数层拒马和战车阻挡了,在大地上铺开成扇形的骑兵开始缩小正面宽度,朝没有战车的改水营正面冲去。
大地在马蹄的践踏中微微颤抖当先的重甲骑兵那几百公斤的身躯仿佛是倒过来的城墙,朝前排的火枪手狠狠压去,仿佛要压碎阻挡他们的一切。
这不是那支对城墙叹息,怎么也攻不上去的军队,这不是那支直到饿死守军也拿不下堡垒的军队,这是在平坦原野上追逐一切,在城外野战里能撕碎一切的狼群,这是最后的冷兵器时代强大的骑兵军团。
“天佑我大金!杀!”
“射击!”
两千名前排火枪手首先火。第一排射击,蹲下,第二排射击,退后,第三排走上一步击。不过三百多米的战场宽度上,两千发线膛枪卵形弹在十秒钟内全部射出。
密集的黑烟在改水营前排,齐射的巨大声响仿佛是近在咫尺的闷雷得人耳朵发麻。旋转的卵形弹划过了几百米的空间,破开了厚重的马甲,撕扯着这些牲口的肌肉和器官。奔驰的战马前腿一软倒在了冲锋的箭头上。但惯性却不甘心停下冲锋的步伐,这种惯性让马匹的身子整个从上面翻了过去马脖子扭断,把背上的那个人类狠狠砸在干硬的土地上,变成一摊血泥。
“射击!”
后面战车上的一千两百名火枪开始射击,又有一些鞑子在战场上得到了死亡。但死亡并没有阻止这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死亡没能打垮这些凶残的匪徒。鞑子依旧顶着枪林弹雨在前进,两百米百米,五十米。
鞑子冲到了唯一一层马的旁边水营的辅兵们没有时间布置更多的工事了,前面只有这么一层障碍。鞑子飞快地跳下了马开了这层阻碍。
通向火枪阵的道路仿佛是露的少女,毫无遮拦地出现在后金铁骑们的前面。冲过这最后的五十米只需要十秒亡的阴影临前排的火枪手越来越近。士兵们开始吞口水,他们好不容易重新装上了子弹,忠字旗旗总梁老大怒吼着发出了战斗命令。
“射击!”
猛地一个抽搐,搬开拒马的死士就倒在那些小型工事的旁边,一片血泊,算上被殃及的一些骑兵,正蓝旗起码在短短的三百米内抛下了五、六百具尸体。伤亡数字还在增加,战车上的士兵也开始了第二轮射击,一个正在整队的备御还没有重新甩开马步,就突然从马上倒了下来。
但火枪手的时间结束了,最后的冲锋开始了。
拒马被挪到一边,四、五千名骑兵松散阵型冲过来的鞑子聚集在一起,越来越密,举起长矛甩开步子,朝脆弱的火枪手冲来。
“辅助兵!掷弹!”
如果是城墙下面的攻城步兵,密集扔下来的手榴弹让人无处可挡。但这不是大凌河的守城战,对于高速机动的骑兵来说,那些飞过来的手榴弹并不是太可怕。后排的骑兵拉住了马头,等待手榴弹在无人的区域空炸。前排骑兵咬牙一冲,已经越过了手榴弹的杀伤区域。
但总有些人躲不开,四百多名鞑子被炸成了尸体。不过有三百骑却突破了最后一道火力网,几百公斤的战争机器像要压碎一切的坦克,朝第一线的火枪手冲了过去。
“刺刀斜举!”
最前面的梁老大跨步走到了队列最前面,飞快地将一柄上了刺刀的长枪斜插在地面上。他踩住了枪托的支点,怒视朝他冲过来的鞑子,大声吼道,
“长城已破!后面就是汉家江山!你们是阻拦异族的山吗?”
“我们是山麓!”
“杀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