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学府内,李伯庸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他没有邀请函,但是作为一名身着鹿绣的小公子,想进一个学府听上一场儒会,太简单了。
鹿绣,那可是天下间最贵的丝绣,没有之一,白鹿楼甚至负责一部分洛京之中一些大官乃至于皇族的衣服制作。
比如当今宰相的那一品仙鹤朝服,朝廷四位宰相,有两位的仙鹤朝服单子便是由白鹿楼接下的。
而白鹿楼的特产鹿绣,也是只有皇族弟子,正一品大员嫡子还有一些尊贵至极的人物用的。
不过鹿绣好归好,却是不适合暮气沉沉的老人穿,所以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穿这鹿绣。
不过南河学府可不是个院子,南河学府只有一个门墙,剩下的,可是小溪湖泊小树林一应俱全,想干点啥都很方便。
这也就不乏儒会会有一些身份属实低下的人混进来的情况了。
不过只要不影响了大局,这帮子读书人一般是不会管的。
此刻,李伯庸就看到了一个在房间外墙角蹲着,拿着一根毛笔的穷书生。
那书生一边听着房间里的辩论声,一边写着什么。
李伯庸好奇之下看了过去。
他对儒生没有什么厌恶感,只对他认定了是腐儒的人有厌恶感。
毕竟他的大师兄便是“小儒圣”,他闲暇之时也跟着这位大师兄听了不少东西,可惜书卷上的东西他属实不怎么喜欢,便是他有走马观碑之能,也不过是将其死记硬背了下来。
李伯庸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穷书生身后,他虽不甚擅长静步轻功,却也不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不会武的穷书生能发现的。
书生却是突兀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李伯庸。
“这位公子有什么事情吗?”书生平静道。
李伯庸有些诧异:“你怎知我到你身后了?”
书生打了打手中的书,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可以通晓天下事。”
李伯庸一愣。
好神奇的说法。
这穷书生,论口气,即便是他那被称为“小儒圣”的师兄或许都比不过。
通晓天下事?便是那掌握着福泽堂的百晓生也不一定真的就通晓天下事。
李伯庸左右看了看,见学堂门口有一大冰池,里面放了各种瓜果,又扭头看了看穷书生身上的汗。
“你不热吗?不去吃点吗?”一边问着,李伯庸一边指了指池子。
穷书生撇了李伯庸一眼。
一旁,单宁走上前,低声道:“公子,一般像这种儒会,他们不会特别介意寒门一起来听一听,但是若想和他们享受相同的待遇,那怕是不太可能。”
李伯庸恍然。
随后,他走近了大冰池几步,然后右手抬起,凭空一抓!
一只大西瓜直接在空中飞了过去。
砰!
西瓜以极快的速度撞上了李伯庸的手,但是西瓜却毫发无损。
细细看去,只见西瓜和李伯庸的手还有半指不到的距离。
书生扭头看去,惊了。
他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读书可晓天下事,可他毕竟没读完所有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