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嘱咐道:“小彭,打开861,保持通讯畅通!”
彭胜军闻言,诧异着飞快拿下耳机瞪大了眼睛看向我;兄弟们闻言,同样瞪大了错愕诧异的双眼,皆一动不动看向我;默默流泪的悲戚中,满是委屈、愤恨……我无言以对!
地面上炮声轰鸣,战壕里却落针可闻。悲戚的气氛,凝固得仿佛人都快要窒息了似的。见众人再没了动静,放下心的我无言垂泪艰难爬回了自己的哨位。那短短战壕里的十数米,仿佛像走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我的双眼早已模糊,看不清……
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更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只有将以自己最大的哀痛沉缅于世间莫大的哀痛之上,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去面对这冷酷的世界,残酷的战场,我们才有可能活下去,使我们变得更强。
只有活下去,变得更强,我们才会有希望去赢得胜利,赢得牺牲的价值,乃至于让这的悲剧别再发生。
不管踏着敌人的尸骨铺就的道路前行,还是踏着自己同志与敌人的尸骨共同铺就的道路前行,我们都必须朝着胜利的方向前进。因为太重的大义与冠冕堂皇,太多的私情与个人考量已经逼得我们已经没法再回头了……对不起4、5连的兄弟们!
经过猛烈炮火中激烈的思想挣扎与对抗,我与六连的战友们终于在经历痛苦彷徨之后重新勉强振作起来。当我爬回就位,尚未来得及努力擦干眼泪,彭胜军的一声惨烈的哀号便再次生生撕扯着我的心。我早已被一股股莫可名状的悲怆捅得千疮百孔的内心终于碎裂了——
“三排长,郝副班长他们冲出了阵地!”
几乎就在同时,我几乎没丝毫迟疑回了句:“全体都有,执行……最终解决方案!”
所有摊坐在地的默默抽泣的战友们,皆豁然而起,匍于壕沟旁的土坎边。那怕顶着冲天的炮火,冒生命的危险,隔着厚重的浓烟,我们只想抓紧时间再多看4、5连的战友们最后一眼;哪怕这根本就是象征性的一眼,涓涓不绝的泪水再度化作了滂沱暴雨!
,22:25分,无名高地。
山岭上,浓厚的烟尘,熊熊的烈焰严重阻碍了敌我视线,直接导致相互发现和有效射击距离不超过20米。弥漫的路易斯毒气恍若噬人的恶魔,垂涎欲滴着,一点点侵蚀着防护简陋的4、5连战友们鲜活的肉体。目不能视,痛不欲生里,4、5连最后侥幸的战友们已几乎尽数丧失战力。
虽然艰难,行进缓慢,但身负全套防护装备的敌人三路敢死队员,仍借着毒气、烟幕和段段残破的交通壕稳步推进到先头距离4、5连战友据守最后阵地不足50米处。由于烟幕与毒气,我兄弟部队拼死的炮火掩射阻挡,精度欠佳,劳而无功;敌敢死队损失微不足道。
敌人一步步近了,苦候我六连救援无果的4、5连最后能战的兄弟们等不到了。在绝望中却饱含着无比希望,他们做出了他们能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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