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两人没有睡意，披衣而坐。

待秦邦礼情绪稳定后，督军说：“刚才做梦啦？”

秦邦礼将梦中的一切详细向督军说了一遍，督军沉思良久：“一生征战杀场，见到多少生命的存亡，一场仗打下来，军人要的是或胜或败的结果，做为将军，为国征战，取胜当然是军人之所求，身先士卒，为国捐躯，败时也荣，而世间之事，非我们军人所能左右，像你家之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当初，我做事再谨慎些，将他们依法惩治，不留后患，现在也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秦邦礼说：“督军你不要感到内疚，世上仁义之士居多，我家遇到小人，这是天意！刚才所梦一切，并非wo日有所思而做，从白天蛇群的所为，说明墓中方卫北的灵魂已经解脱，他与大蛇的悔过之情我真切地感受到，只是这一切来的太迟了！”

督军说：“方卫北以恶人之心编出恶咒，偏偏又教授了最毒蛇蝎中的蛇，即便它们到地府后受到惩罚，他们在凡间所为，带给秦家人的灾难，又有谁来补偿呢？他一时的恶念，临升天时一句简单的道歉，却使你们秦家人百年、千年流离失所！”

秦邦礼想到梦中方卫北的嘱咐，不禁心生感慨，到如此地步，也只有按照方卫北的话去做，仰天长叹道：“从此后，无论我们居于何处、纵有万贯家产，也没有家的感觉、根的感觉！”

天亮后，秦家人重又聚在邦礼家中，秦邦礼将梦中之事说与父亲，秦全的脸上生出许多无奈！叹息道：“事已至此，只有按卫北的说法去做，几年前，卫北在世之时，已有悔过之意，如今去升天路上，没有忘记托梦与你、嘱咐与你，说明他是诚心的，凡间的怨债不能再指望故去的人来偿还，一切苦难我们自己承担！早晨，我看到太阳已经升起，天晴了，你们弟兄几个处理一下家产，欠乡人的债务全部还清，选个吉日，你们走吧！到李家庄请李画师来，给我们画全家福，多画几张，记住，无论你们身在何处，秦村是你们的家、你们的根、你们祖祖辈辈生活过的地方！”说完这些，秦全已是老泪纵横！

秦邦仁失明的大儿子，执意留下陪他的爷爷，秦全说：“人与人相处，讲究一个‘不看曾面看佛面’，那些毒蛇是受了方卫北的蛊惑，做为兽类，它们做事不会讲什么情面，你是一个盲人，它们就放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