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你能做主？”</p>

“我能做主。”</p>

关佩玉一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利于行身边，“儿子，你听到了，快说，你不愿意，快说啊……”</p>

利于行的身子被关佩玉摇晃着，他的手越攥越紧，良久，才抬起头，“海兰，对不起，我不愿意，我明年就要高考，我要尽快去读大学。对不起，对不起……”</p>

南易走到冼海兰边上，对视着她的目光，“听到了，都听清楚了？”</p>

“利于行，为什么？为什么？你原来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会跟我同甘共苦，会……”</p>

啪！</p>

南易一记耳光就甩到冼海兰的脸上。</p>

“够了，撒泼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耀荣叔，走了。”</p>

南易招呼一声，让冼耀荣拖着冼海兰先出去，他自己走到黄淑英身边，对她鞠了个躬，“黄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冼海兰的退学手续，还麻烦您操心一下。”</p>

说完，不等黄淑英回应，南易转身而走，没有看利家三口一眼。</p>

走出教学楼，南易就冲小山坡双手交叉挥舞，这是撤退的信号，收到信号，第二排、第三排就会撤退，把假演习变成真的。</p>

“耀荣叔，把海兰带回去看紧了，三天，她爱吃就吃，不吃就饿着。等她缓过劲来，那就直接去垦殖小队上工，既然不念书了，那就不要吃闲饭了。”</p>

南易要让冼海兰先吃点苦头，精神上再痛苦，也不能和肉体的痛苦相提并论。</p>

虽然冼海兰是孕妇，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年头，出生在田头的娃娃又不是一个两个。</p>

对当下的农民来说，安胎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p>

只要还能动，就得下地干活，甭管你是孕妇还是七老八十，下地时中暑老掉的，割稻子突然晕倒就过去的，也不是一个两个。</p>

“手停口停”，这句咒语一直笼罩在农民的头上，从未离去。</p>

重症就要重药医，借着这次机会，也正好可以磨练一下冼海兰的意志。</p>

……</p>

回到文昌围，把冼海兰先送回家，南易又去了村委会。</p>

“冼叔，给在城里做生意的人放话，谁有渠道能摸到利国民一家三口的根脚，就去摸一下。把利家的情况打听清楚，我怀疑利于行不是利国民的亲生儿子。</p>

验证一下，如果我猜对了，摸清楚他的亲老子是谁，看看关佩玉是不是还再藕断丝连，如果可以，捉奸在床。”</p>

“不先让人收拾一顿那个冚家铲？”</p>

“不了，不要打草惊蛇，欺负到我们文昌围头上，打一顿太轻太轻了。先调查，把他们裤裆里的屎给找出来，能往牢里送就送，不能送就再说，反正不能轻饶了利家，真当我们文昌围好欺负啊！”</p>

其实，冼海兰有了这一劫，对她个人的感情而言是一件坏事，可不管站在文昌围还是南易他个人的角度来说，可能也是一件好事。</p>

被伤过，才知道疼，以后做事才不会太幼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