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玉心里合计了一下，如果把椰树大厦拿到银行去抵押，贷出3亿应该没问题，自己凑出2000万问题不大，只要把大厦在手里放一段时间，赚2亿不一定，赚5000万以上应该不难。</p>
“3亿。”</p>
“3亿3500万。”</p>
“3亿。”</p>
“3亿3000万。”</p>
“3亿。”</p>
南易心里衡量着夏明玉的心理价位，他估计应该是在3.2亿上下，因为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打算，南易不打算在价格上多纠结，“夏小姐，3亿2000万，这是我的底价，不可能再低。”</p>
夏明玉想了一下说道：“我需要把椰树大厦拿去抵押，不然我拿不出那么多钱。”</p>
“如果夏小姐需要我们梦想小镇配合打一个时间差，我们非常乐意配合。”南易微笑道。</p>
“成交。”</p>
“好啊，那我等着夏小姐过来签约。”</p>
南易接着又把天仙喊了进来，让其拿出一瓶无极粉交给夏明玉。</p>
“夏小姐，不用担心你的脸，这是一种神药，你回去以后兑点三十度的温开水往脸上一敷，不出两个小时就会恢复，眼袋的位置可以多敷一点，我看夏小姐最近的睡眠应该不太好，眼袋有点深。”</p>
夏明玉看着手里的瓶子，不敢置信的问道：“南先生，你是认真的？”</p>
“当然，你试一试就知道了。”</p>
在友好和谐的氛围里，南易把夏明玉给送走，临别，南易还让张敏往夏明玉的后备厢里放了一箱南陈酒。</p>
夏明玉离开后，南易紧跟着也离开自己的办公室，让校花把车开去一家老爸茶，叫上茶，随意点几个小点，问老板讨了把蒲扇，摇着蒲扇，南易悠哉悠哉的喝茶纳凉。</p>
六月椰城的午后，温度能有三十几度，今日无风，天不是一般热，空调房里呆着难受，南易就想着发发汗。</p>
“南生，要不要摸一摸？”</p>
“不用着急，等椰树大厦签约过户的时候再说，对夏明玉的情况我有点猜测，在她身后不会有什么了不起的人，最多就是几个地头蛇，只不过这个女人聪明，把借势、狐假虎威玩得明明白白。</p>
我正担心买下椰树大厦的买主可能不好相与，将来买回的时候容易有麻烦；呵呵，没想到瞌睡遇上枕头，来了这么位装腔作势的主。</p>
5000万，还要延迟付款，嘿嘿……”</p>
在茶馆度过一天最炎热的时间段，下午稍晚一点，南易去了美涯水库出水的河沟，拿着个笊篱随便捞了几下，够做一盘菜的虾米就被捞起。</p>
带着虾米回龙昆下村，把虾米用清水冲洗几遍，然后搁清水里泡着。</p>
……</p>
盖平，青松岭。</p>
垦殖集团盖平办事处。</p>
南若琼站在磅秤前，拨弄着游砣，等杠杆水平，她看一眼标尺杆上的数字，在本子上记下一个数字，嘴里一边嚷道：“47斤6两，扣你2斤6两，算45斤。”</p>
“小老板，干啥要扣啊？”边上送海蜇来的渔民不干了。</p>
“只扣你这么点算是客气的，不要当我没看见刚才你往里面塞了两个烂的。”南若琼说着，打开塑料桶的盖子，手伸到深处一捞，两个质量很差的海蜇头就到了她手里，拿着海蜇头，不发一言，亮给渔民看。</p>
“嘿嘿。”</p>
看到自己的诡计被戳破，渔民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p>
南若琼把手里的海蜇头扔到一边，冲在搬塑料桶的工人喊了声，“后面的跟上。”</p>
今年年初的时候，南若琼的环球之旅就开始了，相比较南若玢有私人飞机接送、保镖护送，南若琼的旅途稍显拮据，起点孤儿院制定的预算不高，虽然不至于让她沦为一边打工一边行走的背包客，但也不能过得太奢侈。</p>
南若琼把自己旅途的起点定在香塂，然后沿着香塂到粤省，再一路北上，半个月前，她抵达盖平，转了一圈正准备离开之际，接到了南易的电话，她停住脚步，暂时在盖平待着。</p>
在办事处负责人范海泽手把手的教导下，南若琼很快上手海蜇的收购工作，留在办事处帮忙。</p>
一般来说，要收购海蜇需要上渔民家里去收，渔民并不会把海蜇送到收购点来，垦殖集团能把办事处干成收购点，在中间付出了不少努力和金钱，又花了三年时间，才把口碑给建立起来。</p>
别人收海蜇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收购点这里却可以打白条，硬邦邦、信誉非常有保证的白条。</p>
打白条倒不是想贪点利息的便宜，而是担心安全问题，等收购季一结束，办事处会在同一天在镇派出所的院子里给所有送货的渔民结算，这样，在办事处不需要长期存放大笔现金，不容易招小人惦记。</p>
“2704斤8两，7块7，给你四舍五入，一共是块，下个月5号，去镇派出所拿钱。”</p>
过好称，南若琼给渔民开了一张收据，送走一个渔民，又来下一个。虽然离规定的捕捞季还有几天，但是有不少渔民会偷偷出海，所以这时候已经有今年的新海蜇上市。</p>
从早上到傍晚，南若琼一直在忙着过称，临近晚饭的饭点，又有一个渔民拉着海蜇过来，南若琼上前打开一个塑料桶，从里面捞出一个海蜇头，用手捏了捏，扔回桶里，“明矾和盐的配比不对，第三次脱水也没脱干，拉回去吧，我们不收。”</p>
“别别别，小老板，你再看看其他桶。”渔民一听南若琼说不收，立马急了，赶紧打开另外一桶，抓出一个海蜇头给南若琼看，“小老板，你看，这个杠杠的。”</p>
南若琼接过海蜇头，捏了捏，又放到鼻下闻了闻，“这桶可以，大叔，我们做生意要讲诚信，今天就算被你蒙混过关，我们最多上当一次，下次绝对不会再收你的海蜇。行了，你自己上手，把塞进去的次品挑出来。”</p>
渔民闻言，立即上手把加塞进去的几桶次品挑了出来，老老实实把能过关的几桶搬到磅秤前。这位渔民听说这几天办事处负责收购的是个小女娃，想着把次品带过来湖弄，可谁知道小女娃年纪小归小，但精明的很啊。</p>
临近饭点，南若琼终于送走了所有渔民，今天的收购告一段落。</p>
正当她准备歇一歇，一个提着包，头发花白，但是人看起来非常精神的老先生走了过来。</p>
“周公爷爷，刚从村里回来？”南若玢看到老先生，客气的招呼道。</p>
周公姓张，并不姓周，周公只是别人对他的尊称，他是青松岭最着名的掮客。</p>
周公原来是个厂长，离休后便干起了为各地来的海蜇客户提供服务，包揽下釆购、看货、雇小工、上车托运等所有的活，客户只须跟随着他验看付钱；等上车托运完毕，周公便与客户结帐，客户需付给他每斤海蜇两毛钱的劳务费。</p>
据说周公每年的劳务费收入在十几万以上，这个据说保守了点，周公的客户来自全国各地，每年要接待好几拨大客户，一个客户收一次货至少是三四十吨，而他可以穿插着同时服务好几个客户。</p>
改革开放为渔民提供了暴富的机会，渔民出海捕捞的海蜇不再由国家统购统销，在十一届三中全会前，渔民为七毛钱一天工资而纷纷上县城打小工，还愁没门路。</p>
而今天，渔民实行了真正的多劳多得，他们财大气粗地召唤起城里人来打小工，毎天的工资飞涨到三十元，大批用巨款新建起的渔村是改革开放后的一个缩影。</p>
在青松岭，十万元到百万元身价的渔民随处可见。</p>
海蜇生意兴起，在渔民与各地客户之间自然而然产生诸如周公这一类的掮客，他熟悉业务，上上下下有各种必不可少关系网，为客户解除各种难题，左右逢源轻车熟路。</p>
客户欢迎他，渔民巴结他，当地政府部门也对他刮目相看。</p>
可以这样说，青松岭的兴盛繁荣靠海蜇，这里面自有周公必不可少的成绩。</p>
在过去，渔民捕捞了海蜇没人要，周公见多识广，联系来了客户。海蜇腌渍在盐矶混合液中，但究竟要待脱离混合液多少时间再上磅，就是所谓的空水，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p>
周公开始搞的时焕是控水二十四小时，这也是海蜇出口规范的控水时间。周公一次次压缩时间，最后定下了“控水”三到五分钟，成了今天海蜇市场买卖双方公认的标准。</p>
据说全国的海蜇塑料桶上火车集装箱，周公是第一个创造者，随着海蜇产量越来越高，上火车集装箱是唯一出路。车站本来不同意，说从没有这种惯例。</p>
周公给车站的人扔了几包好烟，说是装箱他们看，就是如此，第一个集装箱装着叠放的海蜇桶从青松岭出发，从此海蜇成了青松岭车站主要货运货物。</p>
客户们都信任周公这样干事认真的掮客，海蜇是好是孬，是烂货、软货或者偷工减料，没过三矾，周公一眼就能看出来。</p>
简而言之，就算不懂海蜇，只要找到周公这样的掮客，也能顺利的完成海蜇收购的工作。当然，需要让周公以为这是一个长期客户，假如只是抽冷子来打一枪的，他也不介意把渔民手里的烂货卖给这种主。</p>
“若琼，刚忙空？”</p>
“是呀，周公爷爷，你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又有好货源？”</p>
周公呵呵一笑，锐利的目光从南若琼的脸上扫过，“你个小丫头，就是聪明，今天我找到一批很好的海蜇，可以评上特级，要价贵一毛。”</p>
“有多少？”</p>
“40吨。”</p>
“周公爷爷说贵一毛，就是贵三毛，八块钱一斤，您可不能让我白跑一趟。”</p>
“哈哈，小丫头，我办事，你放心。”</p>
“好呀，我明天和周公爷爷去看看。周公爷爷，你吃饭了吗？”</p>
“我没吃，你也没吃吧，走，你周公爷爷请你。”周公招呼一声，带着南若琼去了镇上的饭店。</p>
此时，在路上走了冤枉路，浪费了不少时间的吴小伟刚刚到达青松岭，从客车上下来，他就下意识的摸了摸抱在手里的背包。</p>
他这一摸，就落进了路边一个坐在一辆红色幸福250车身上的男人眼里。</p>
男人下车，走向吴小伟，腆着笑脸说道：“老板，南方老板，去哪里啊，坐我摩托车，很便宜。”</p>
“我不是老板，我是来打工的，坐不起摩托车。”</p>
要说华国方言里，最有感染力，最容易把人带歪的就是东北话，这两年每逢暑假、寒假，吴小伟都要在奉天生活，他还有一个和他同宿舍的盖平同学，口音里或多或少都带着东北口音。</p>
也就是他的东北口音，让他躲过了第一劫。</p>
男人一听吴小伟话里带着东北口音，旋即放过这个既定的目标，又把目光对向别人。</p>
趁着男人晃神，吴小伟抱紧背包，往他同学家的方向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