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太守的引荐 17/100(2 / 2)

如此想着,江夏又随那青衣仆从,走入这大院子更深处,过了正厅,就看到老熟人正在前面等他。

洪森洪管家。

这位今夜穿了一套仆从的衣服,还带了个小帽,散发出恭顺的气息,真如管家掌事一样,但不可小瞧。

这人能在凤山代表洪太守说话,还能一力定下数万白银的大生意,就说明他虽没有名分,但确确实实是太守的心腹。

“茂林兄,怎敢劳烦你亲自来迎接?”

江夏脸上满是笑容,上前几步,对洪管家拱了拱手,后者也笑眯眯的回应道:

“梓恒兄此言差矣,你此番和我家老爷做下大事,为国出力,扳倒了为祸之人,实乃大功臣。

若不是梓恒兄一心仰慕仙道,不染红尘,于世俗功名毫无兴趣,就以你的功劳,荣华富贵便是唾手可得。

这也让我家老爷时常感慨,说梓恒兄如此国之栋梁,却不能入朝为官,真是凤鸣国一大憾事。

今夜请梓恒兄前来赴宴,若不是我家老爷年事已高,还要亲自来迎接呢。”

“哪里哪里,茂林兄以一己之力,为太守,为国家练的新兵,一扫暮气,这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我江某人就是个逐利的商人,那比得上茂林兄之大才?”

两人相视一笑。

商业互吹了一波,宾主尽欢。

便在妙语连珠的洪管家的带领下,穿过厅堂,直往后院私宅去。

一路上江夏细心的看到了在夜中守备的亲卫,都已换装了精致火铳,刺刀擦的雪亮,腰间还配着连发手铳,木柄手雷和腰刀。

一个个穿着皮甲,表情肃穆,一看就是精锐之士。

他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亲卫。

看他们的样子,大概都升官了,有了自己的部下,若不猜错的话,这些人,以后就是洪太守那支新兵的指挥官了。

他们也算是走了好运。

“这位贤士,就是江夏江梓恒?”

待走入一处小院,一个拄着手杖,穿长衫,满头花白的老者便起身,看着江夏,脸上满是笑容,不住的点头说:

“嗯,真乃一表人才,十足的英雄好汉,快来,与老夫先饮几杯,就当祝胜酒。”

江夏也不客气,上前端起酒杯,先饮了小口。

看这位洪太守要开口说话,便先一步问到:

“太守大人,江某之前搏杀刘如意贼子时,听他说,凤山那差点要了我命的星阵,是太守差人放的?”

这话一说,小院中的气氛,立刻变得低沉凝滞。

洪太守的眼睛眯了眯,他和江夏是第一次见面,但也听洪森说过,这江夏不是个鲁莽之人,但这一开口,就谈这事。

莫非

“太守莫要多想。”

江夏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温声说:

“江某不是兴师问罪来的,只是说太守谋略高超,那星阵虽然差点要了江某的命,但也是我人生转折。

若无太守谋略,我如今还是个落魄书生,又哪有今日能与太守谈笑风生的资格?

江某说起这事,是要感谢太守。

虽然是太守无意所做,但于江某而言,也算是一桩恩惠,我虽与太守从未见过,但这桩恩惠,可是一直没忘。

今日就以此三杯佳酿,略表心中感激。

我干了,太守大人随意。”

说完,江夏仰起脖子,便将那一杯酒饮尽,又给自己倒了两杯,同样是一口饮尽,洪太守的表情也变化了一下。

见江夏很豪爽的饮完三杯酒,却也露出一抹更温和的笑容来。

院中气氛,一下子又舒适起来。

这江夏,有股草莽气,不做作,但确实会说话,还会拉关系,几句话,一杯酒,就让双方有些生分的关系,变的融洽。

但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洪太守是主人,洪管家也落座下来,一边劝酒,一边说些过去之事,洪太守喝了几杯,也说起自己早年间从军打仗,见国家羸弱的遗憾。

还说了江夏的新武器,以及新兵的训练。

他话里话外,都是要加强双方合作,还要更多的火铳弹药,加练新兵,但却不谈具体生意。

这很正常,有些事能放在酒桌上谈。

但有些事,不能谈的这么直白,尤其是军国大事。

待双方喝过一轮,又有洪管家唤来舞女,在院中有灯笼点缀,月下看美人起舞,丝竹之音渺渺,比江夏前世见得场面要“素”很多。

不那么荤。

但也别有一番风味。

“梓恒,今夜老夫其实本还要请一位贵客,来与你相见。”

太守靠在椅子上,以长辈对亲近后辈的口吻说:

“那人与你一样,也是修行中人,也是老夫的后辈,你两年纪相仿,本想着能相熟一番,以后在修行路上也有个照应。

但无奈,多年不见,他却还是原来那个闷葫芦性子,还羞的不愿见人,实在是让老夫有些遗憾。”

“哦?”

江夏放下酒杯,将目光从那些轻纱舞女身上移开,看着洪太守,沉吟几息,便问道:

“太守所说的,莫非是三王子殿下?”

“哈哈,梓恒果然是聪慧之人。”

洪太守哈哈一笑,把玩着酒杯,对江夏说:

“对,就是我那外甥。

他前些时日,从墨霜山回返京畿,去看他父母,这几日刚好要回去仙山宗门,便顺路来看看他舅舅,也就是老夫我。

他在墨霜山待了多年,也染了那些墨家修士习气,对机关术颇有兴趣,茂林从你那购得的轰天雷炮,这几日已被他拆了好几遍。

他还听茂林说,梓恒你手里,有万人敌连发火铳,便缠着我要见你,今夜这晚宴,本就是为他和你办的。

但你来了。

他却又拿捏身段,说什么墨家人相见,不能有外人旁观。

唉,从小生在深宫,年纪大点又被送入仙门求学,如今也是弱冠之年,却不通一点人情世故,比起梓恒你来,真是百无一用。

实在是让老夫无奈的很。”

说到这里,老太守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对后辈无用的担忧,这一瞬,老谋深算的洪太守褪去伪装,像极了个担忧外甥前途的舅舅。

他对江夏说:

“梓恒,老夫知你是个有骨气的,又将踏足仙道,离去凡尘,而你今日也是客,本不该如此。

但看在老夫薄面上,还请你去见见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