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他又看向本因,“太太太师叔祖,您的饭。”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清心寡欲,烦恼自消。”
本因和尚念完,起身来到桌边。
也不理会朱行云探究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嚼起来。
周觉对此倒不意外,在一旁打座,修炼内功。
本因吃完,也不赶人,自顾自面壁而坐,继续叨念起来,将庆国公主丢在一边。
周觉小沙弥功行一周天,感觉体内热流滚滚,头脑清凉,烦恼自消。
遂起身收拾碗筷,带着柔福公主朱行云离去。
说来奇怪,原本准备好一肚子话的柔福公主朱行云,竟一言不发。
等周觉带着她下了犀角峰,才停下脚步。
柔福公主朱行云缓缓蹲在地上,以手遮面。
“呜呜呜,好可怕,好可怕,呜呜呜……”
明心洞。
几声寒鸦叫着傍晚的寂寞。
“有事但说无妨,毕竟,你才是主持。”
“阿弥陀佛,太师叔……”
面对本因和尚,可远主持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竟一句也说不出口。
本因和尚转过身来,目光炯炯。
被这目光一扫,可远主持终是下定决心,将建业帝朱友真此行目的与他的想法,一一道来。
“我知如此行事,后患不小,祸根深重。”
可远主持面露慈悲,决然道:
“佛法无边,我心却有涯,百姓何辜?我当力劝大汗,少做杀戮,以全慈悲,如若他不应允,当要他知,佛有金刚!”
“你却是大大的狡猾。”
本因和尚不以为意。
“佛没有国界,是以传播四方,但和尚却是有国家的,如此才能守住香火,既然他视我中原百姓为豚犬,随意屠戮,我便有了出手理由。”
“阿弥陀佛,是太师叔佛法精进了。”
可远主持那张悲苦的脸上,竟露出几分狡黠。
轻轻将一卷泛黄画卷,放在一旁。
本因和尚诧异问:“我何时修过那种东西?”
“阿弥陀佛,是我着相了,”可远主持口诵佛号,“听太师叔一席话,此去论法,又多了一成胜算。”
不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便好
本因和尚平和道:“有胜负之心,才有胜负之论,无胜负之心,便无胜无败。”
可远主持并不搭话,只是一味苦笑。
“痴儿呀,痴儿,去吧。”
本因和尚见他如此,长叹一声。
他都做不到这点,又有何权利,让别人做到呢?
再说真能做到这点,还算是人么?
见可远主持走远,本因和尚缓缓起身,以大宗师的灵觉,让他知晓,还有一场因果,需要他去了结。
“世上纷乱,既已入世,不做上一场,何来清净?”
本因和尚身影一闪,几个呼吸已来到犀角峰顶,鼓动僧袍,一跃而下。
风吹头皮凉
他如一只鼯猴,在山岳间滑翔,随着调整僧袍角度,快速向江上飞去。
此时正值雨季,江水滔滔,浊浪排空,可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就在这漆黑的见面上,灯火通明,金铁交响,杀生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