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p>

“否则我跟你没完哦～”</p>

“……我不是都说‘哦‘了。”诺暝天叹了口气。确实，如果是指向的话，预知者——文琪，她在的话，确实比白澄空的情报要可信得多。而且，他也觉得有些奇怪——</p>

没事的……这次一定能保护好的……</p>

“……文琪？”</p>

“煌龙——”</p>

“……上来。”</p>

“……啊，嗯。”</p>

于是她跳到了诺暝天的背上，犹豫着将手抱在他的前面。确实……如果要快速移动的话，身体羸弱的她依靠作为魔魂的他是再适合不过的了，而他们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已经够了……不要再有更多的人悲惨地死去。</p>

“怎么样小暝？背上的感觉——别看现在还不尽人意，将来一定会很不得了的哦～！”</p>

“……邱魁先生。”</p>

“……您的变态该治一下了，会教坏小朋友的邱魁先生。如果她因为你这句话放松了手然后掉下去怎么办？”</p>

“哈哈，不好意思啦，只是想让你们印象深刻一点……”</p>

诺暝天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的，如果他不说，说不定他还不会去在意，就跟之前背很多其他的人一样——这下好了。</p>

“……那么准备出发了。那个，文琪……如果拿得起来的话，麻烦你顺便帮我拿一下剑，</p>

“——啊，啊！好的！”</p>

“那么抓紧了——”</p>

他就如猛禽般一蹬，便朝着远处如投石机抛出的石头飞去，这种过分的身体素质……在魔魂中其实很常见。趁着诺暝天和文琪还没走远，他用双手摆出了拍照的手势，映着苍白的天，虽然不十全十美，他想让这幅景象定格在他的脑海里。</p>

“一路走好喽～年轻人们啊……”</p>

一，二，三……</p>

邱魁转过身走回了楼内的阴影中，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只是这么上扬，很勉强，很悲壮。</p>

开什么玩笑呢，悲个啥？那就叫壮！他爽朗地大笑三声，然后把整整一个麻袋拉好链，放出几只画蜻蜓让它们带走。</p>

……三十，三十一……</p>

“正所谓‘生当作人杰‘咧——”他清了清嗓子，“死啊咧——亦为，那个鬼雄咿咧——”</p>

……四十九，五十。</p>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接着便听见碎石落下的杂乱声。</p>

“啊咧啊咧……我这才刚开始唱咧，怎么就有狂热粉丝激动到把老子家都给拆了？”邱魁的唱腔猛地停下了，他的手插在花大衣的口袋里，不屑地笑了一声。</p>

“不过还真准时啊，我这才刚加强了干扰信号，贵客就如约而至……对吧，老朋友？”</p>

他转过身来，对面披着一身的黑色斗篷，笼着连斗篷的黑色布帽，看不清来者的脸……但是如此强烈的邪气，仿佛像虫子在吮吸他的骨髓一般，散发出来这种东西的他只知道一个人。</p>

“呼诶～真冷啊，大夏天的有你空调都不用开了，上辈子得是做了很多‘好事‘吧？”邱魁说着，眼神却一改看暝天和文琪时的温和，只剩下愈发锐利的剑芒——</p>

“……诺暝天不在这里。”</p>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世界还围着你转呢？”</p>

“……不能理解。这具身体不会骗我，不应该会骗我……”</p>

“怎么样都好了……”邱魁沉着气，手在口袋里轻轻地一划，早被埋伏起来的五张驱魔咒同时如子弹般向黑衣人射去，却在碰到对方的前一秒悉数化为灰烬。</p>

“切……果然没那么好对付啊。”紧接着邱魁的冷笑，对手迟钝地抬起头，就宛如刚睡醒一般，给人的感觉却是从容不迫。</p>

“……你不是魔魂。”黑衣人的声音扭曲得失真，甚至分不清性别，硬要说的话更像是一男一女的声音生硬地叠加在一起。“你不是魔魂……我没有兴趣陪你玩，邱魁……”</p>

“确实啊……你猎杀了那么多魔魂，对我这个小小的煅魂师确实不该提起兴趣。”</p>

“……你还是不理解我，就像以前一样，和进忠一样，你不能理解他们只是把生命献给更加伟大的事业——”</p>

“你知道吗？虽然我恨不得把你的肠子扯出来好好清洗清洗，你那么一堆屁话里还是有一句是对的……”他举起了手中的符咒。</p>

“我不能理解你。你用这么多的鲜血凝成的水泥去铺一条通往灭亡的路，狗都不要指望去了解你！”</p>

“所以你不能理解……人类迟早是要灭亡的，我宁愿背负你们这些蠢蛋的误解，也要借七十二柱魔兽的力量来开辟一个不通往灭亡的未来，这是我忍辱负重才给人类挣来的命运——”</p>

“人类的未来，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决定，而不是相信这些所谓的命运！”</p>

“……唉，我不指望你能理解我了。看在我们也曾志同道合的份上，我会放你一马，邱魁。他们会为成为通向新世界的台阶而自豪的，你会有这个荣幸看到我们辛苦换来的美好未来——”</p>

“我看不到……除了流血还是流血，还是这种不人道的流血，抱歉了老伙计。”邱魁说着，突然双手合十——下一秒，周围发出连续的轰鸣声，落下的石块将两人的退路尽数封死，除了高处苍白的天空。</p>

“我看不到，那样换来的未来有什么美好的——欧阳皈！！”</p>

“……我说了，你有机会逃的。”黑衣人正想离开，忽然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地上的符咒伸出的透明锁链死死捆住。</p>

“那还真是遗憾啊，我拒绝。”</p>

“不知死活……”</p>

黑衣人忽然发力，锁链就被金属扯断，斗篷下一双亮着红光的眼睛如猛兽般要将它所注视的对象吞噬殆尽。一双嫩如少女的白皙双手从被气流掀起的斗篷里若隐若现。</p>

“哟～吸食了那么多魔魂的血液，换来的好一双美手啊……怎么，要不要我给你推销几件裙子？”</p>

“——受死吧。”</p>

黑衣人像是突然被激怒了，从斗篷中不知如何抽出魔剑·饕餮，一斩落下，邱魁被连同身后的墙壁一刀两断——</p>

那是符咒所制作出的影子。</p>

“生气没关系哟～毕竟被我说中了嘛，羞愧难当也是难免的事咧——”</p>

“……我给过你机会了。你应该知道，只凭这些小把戏是不可能打赢我的。”</p>

“呼诶～谁知道呢。”</p>

早就移动到另一处的邱魁擦了擦流到嘴角的汗，自己能坚持多久呢？五分钟？十分钟？呵呵，应该够那两个小家伙走远了吧，周围的人也差不多疏散完了，现在附近没有人类的气息，这样我就不怕波及到他们了。</p>

只要让他的注意力保持在我上面……</p>

“会死在这里的是你呀，我的小皈皈……”</p>

邱魁的手依旧插在口袋里，就那样面对着疾速冲过来的欧阳皈，他不知是害怕还是不屑，但嘴角就是那样轻蔑地上扬着。</p>

就在这里……做个了断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