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展堂说:“顾大人在广川县劳苦功高,万民敬仰,你就是辞官还乡,也得让兄弟们给你送送行啊!”顾寒秋说:“眼下兵荒马乱的,罗大人你们都忙,就不劳你们给我送行了!”
罗展堂冷笑着说:“顾大人,当年你来到广川县的时候,一人一马。如今走的时候,东西装了满满一船舱。顾大人十年来的收获真是不小啊?”
顾寒秋说:“里面只不过是一些书画和一些土特产!”罗展堂说:“这十年以来,你运回家的好东西不少了吧?广川县的地皮都被你挖掉了半尺!”此时,顾寒秋已是满头大汗,“罗大人,你就高抬贵手,放兄弟我一马吧。这十年来,兄弟待你可是不薄啊?”罗展堂沉着脸说:“你不是待我不薄,你是待银子不薄,衙门里那些弟兄谁不知道你的底细啊?”
那两个穿着学生装的革命党人不耐烦地说:“罗先生,你别再跟他啰嗦了!”然后,他朝船夫喊道:“快点把船开到岸边来,我们要上船检查!”顾寒秋面如土色,急忙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船夫。船夫苦笑着说:“顾大人,我是没办法啊,胳膊拧不过大腿,那就对不住了!”
那艘船转向驶往南岸,慢慢地停靠在岸边。罗展堂带领几个衙役上了船,他指着几个大木箱子对顾寒秋说:“顾大人,把箱子打开吧。”
顾寒秋强装笑颜,“罗大人,不用打开了。这几个箱子,你随便抬走几个,给兄弟留下两个就行了!”罗展堂轻蔑地一笑,“顾大人,我倒是愿意。不过你得想想,这几个兄弟愿意不愿意,广川县的老百姓愿意不愿意,革命党愿意不愿意。你杀了几个革命党人,他们会让你走?”顾寒秋一下子就瘫坐在船舱中。
眼看岸上的人越聚越多,罗展堂指着顾寒秋大声地说:“父老乡亲们,兄弟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人就是以前咱广川县的县大老爷,他叫顾寒秋。顾寒秋可是不简单啊,他在咱广川县收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每年至少得有一万两银子,听说他在老家置买了上千顷好地。大家说,这样的大贪官咱让不让他走啊?”
人群中有人大声喊:“不能让这个贪官走,得让他把吃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马上就有几个人附和他,“让他把东西都吐出来!”罗展堂得意地对顾寒秋说:“顾大人,你听见没有啊?老百姓都不愿意让你走了!”
顾寒秋心中暗暗骂道:“这时候你跟老子玩这一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他还是强挤出一点笑容哀求罗展堂,“罗大人,念在咱们共事多年的份上,你就饶了兄弟这一回吧。回到老家以后,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啊!”
一位革命党人厉声喝道:“顾寒秋,废话少说,你现在就把那些箱子一一打开,让大家都看看里面都是啥样的土特产。”
顾寒秋无计可施,只得取出钥匙把箱子上的锁一一打开。
罗展堂挨个查看那些箱子,除了几箱金银珠宝以外,还有一箱字画和玉器。他掀开最后两个箱子,回头看了看顾寒秋。
“顾大人,这不就是从赵兰埠口李家查获的七鼎六簋嘛,你当时说它们是赝品,不值一文,临走的时候咋把它们也带上了?”顾寒秋蹲在船舱里,低着头默不作声。
听到罗展堂对顾寒秋说的话,李胜春眼冒金星,险些摔倒。
罗展堂冷笑着说:“那些盗墓的都杀了头,没想到宝贝最后都到了你手里。我说的是不是啊?顾大人!”顾寒秋依然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