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先礼就劝他说:“屠先生,你别生气,他是一个毛头小子,你不值当跟他一般见识。因为昨天学生上街游行的事,索校长冲你发了火,你心里也有委屈,这个我都知道。”
“化先生,说实话,我要不是知道东方如松是通过你来这个学校的学生,我就把他撵回家了。昨天金辉煌的认错态度比他好得多,并且他吃罢早饭就去找我交了反省书。东方如松昨天还跟我顶嘴,我最后说要不然让他通知他爹来,他才不敢再犟了。金辉煌老早就把反省书交上了,我还让金辉煌去教室通知东方如松,谁知道他直到第一节上课都没有去见我。索校长让我今天上午把学校处理的结果送交县政府,没有东方如松的反省书,这件事能交掉差吗?”屠冲无奈地说。
“屠先生,你消消气。谢谢你给我面子,东方如松的事就交给我了。你把金辉煌的反省书给县政府送去,就说东方如松的反省书学校存档了。”化先礼笑着说。
“化先生,要是索校长问起这个事,我该咋回答?”
“屠先生,你不用担心,回头我会跟索先生说的。”
“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屠冲就走出了教务处。
昨天午饭后,化先礼、屠冲几个人就去索怀玉的办公室开了一道会。索怀玉说吕县长亲自给他打来电话,让他严肃处理此事,并保证此类事件再也不会出现。
然后,索怀玉就对屠冲说:“屠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吧,参与游行的主要就是三年级的学生,并且还有一个班全班都参与了。你得好好查一查啊。”屠冲很是尴尬。
过了一会儿,索怀玉说:“我跟化先生有几件事要商量,你们几个去忙吧。”
屠冲他们几个走后,化先礼就说:“索先生,日本人入侵咱们东北,咱学校百十个小孩子去街上游行,又给县长递了一封请愿书,这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啊。那些学生没有经过学校就私自上街游行,批评一下不就好了嘛!”
“老弟,你有所不知,吕县长也有他的难处啊。他跟我讲,国民政府的军队在南方‘剿共’,东北的事情他们就指望国际上调停。学生上街游行一回不要紧,就怕次数多了,局面不好控制,他就不好向上头交代了。”索怀玉说道。
“索先生,我看国民政府的那些大人物跟晚清的朝廷差不多啊,对内残酷镇压,对外就硬不起来腰了!”化先礼不满地说。
“老弟啊,这些话咱只能在屋里说,到外面可不能乱说啊。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教历史的乐志超,早就听说他在课堂上向学生散布一些过激的言论,我觉得这件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化先礼笑着说:“索先生,教历史课的先生对历史人物有褒有贬这很正常啊,有些时候也免不了拿历史与现实做比较。以前教历史的那位胡先生一上课就照本宣科,把重点内容给学生一划,再让学生去背,他肯定不会说过激的言论。就是学生不喜欢他上课,而特别喜欢乐志超上课。”
“化先生,有一件事你不知道,”索怀玉压低了声音说,“一年前,县委党部的覃主委来到学校跟我讲,要我留意那个姓乐的教员的言行,说他有赤色的嫌疑。我跟他说,乐志超这个人不错,学识渊博,深受学生的爱戴。昨天吕县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又提到要彻查学生上街游行的幕后指挥者,他让重点查一下一个姓乐的教员。”
“索先生,乐志超即便鼓励学生上街游行也没有啥不对地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