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就是喜欢这一行啊,你就让我去找他们吧!”如涛哀求道。
“如涛,你先回屋吧,回屋好好想想,你到底愿意干啥。只要是体面的事,我都会答应。你是东方家的少爷,咱不能让外人看咱家的笑话啊。你回屋好好再想想吧!”如涛只得怏怏不快地回了屋。
如涛走后,东方自强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在书桌旁写完了那封信。他又写好信封,把信纸填入信封中。
东方自强吹灭油灯走出书房,他原本打算去何氏的房中歇息,但发生了刚才的事情,他就改变了想法而去了季氏的住处。
东方自强推了一下季氏的房门,发现房门从里面被闩上了。他轻轻拍了两下,“你睡了吗?过来把门给我开开。”
没多久,季氏跕拉着绣花鞋过来把房门打开,“哎呀,你咋这时候来了?马上都半夜了。”季氏笑着说。
“我刚才去书房给小妮子写信,刚刚把信才写完。”
季氏打了一个呵欠,“那你赶紧进里屋吧,我还把门闩上。”
夫妻二人走进里屋,东方自强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我在书房写信的时候,涛儿过去找我,说他想出去转转散散心,我就跟他说,他江叔叔、他表叔、杜先生都愿意给他找一个事做,他说他都不想做。他最后跟我说实话了,他啥都不想干,就想着跟那些戏子一块去唱戏,他可把我气坏了!”
“你答应他没有啊?”
“我肯定不会答应他啊。涛儿还说我开明,我就是再开明,也不会让儿子去当戏子啊。那些体面的事他不愿意干,偏偏喜欢跟那些唱戏的人胡混,真是鬼迷心窍了!”
“你就别生气了,明儿个我说说他,我养大的孩子,这个孩子还是很听我的话的!”说罢,季氏吹灭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油灯。
第二天天一亮,东方自强就起了床。季氏睡眼朦胧地说:“大冷天,你再多睡一会儿呗。”“不睡了,我得去扫院子。”
“不是有天佑嘛。”
“还有大门外的地,不能光让他一个人扫啊。”
东方自强走到屋外,看见天佑正在打扫院子,“天佑,你天天都比我起得早啊?院子你都扫了一半了。”
“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了,还不如起来干一些小活。”天佑笑着说,“上岁数了,也没有那么多瞌睡了,我前半夜睡了一会儿,后半夜就没有敢合眼。五更的时候,咱家那头黑牛下了一只小牛犊。”
“下的是公牛还是母牛啊?”
“公牛,小牛犊长得可漂亮了。”
东方自强笑了,“养到半岁你就把它卖掉,卖的钱你留着自己花。”
天佑笑着说:“那中啊,我就不推迟了。”
“你扫前面这个院子吧,我去把后院扫扫。”
东方自强去马厩拿了一把大扫帚就去后面打扫院子。
他一边扫地,一边想着他昨天晚上和如涛之间的那场对话。对于如涛,东方自强心中有深深的内疚。与如松相比,他对如涛小时候的管教比较少一些,一来是因为如涛的性格有些内向,他说话做事比较稳重,不像如松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做事毛毛糙糙;二来也是因为季氏对如涛有些娇惯,如果有谁当面说如涛的不是,季氏定会弄得这个人下不来台。
如涛后来渐渐长大,东方自强发现了他的特点:虽说如涛说话慢条斯理,对于父母的要求,他很少有不服从的情况,但这个孩子一旦认定的事情,别人也很难改变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