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富田对几天前他跟东方如涛一起在王公明家喝酒时如涛说的那些话言犹在耳,因此他就笑着说:“二少爷,你就别再说气话了。现在是大热天,你就好好歇着吧。等到天凉快了,又该有人请咱去唱戏了。漯河城里的活咱不接了,咱就到外边去唱戏。”
“牛师傅,今非昔比了,”东方如涛说道,“如今东西南北都有日本兵,老百姓死的死、逃的逃,还会有多少人来请咱唱戏啊!我说回家拿些钱,把咱戏班子的人养起来。你不让我拿,说我家里人口多,我爹也不容易,我仔细想想也是。一大家子,大大小小十来多口人,就靠一个药铺还有那几十亩地,除去苛捐杂税,也就没剩下多少余头。这些年我没有往家里拿过钱,再从家里拿钱,也确实不恰当了。”
“二少爷,你们家也没少帮咱戏班子的忙!要不是以前你从家里拿了那么多的钱,咱戏班子也不会买这么个大院子,还有那么多的戏箱啊!”
“咱戏班子这么多人得吃饭,田中一郎说让咱编排一些宣传日华亲善的戏曲,咱按他说的去办,他得出钱,咱戏班子的人不就有饭吃了嘛!”
牛富田没有料到东方如涛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二少爷,那就委屈你了!”
“反正就这样了,只要咱的戏班子不散,都有口饭吃,我就心满意足了。”
“二少爷,你既然有这个想法,人情不如早做,明儿个你就去见他吧。”说完,牛富田想了想,“二少爷,要不明儿个我跟你一块去吧。你去见田中太君,我去见那个翻译官。你是读书人,脸皮薄,有些话你不好意思说,让我这个粗人跟陶先生说,你就跟田中太君叙旧,我跟陶先生说钱的事!”
“那中啊,咱就明儿上午去找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