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 有人断手,有人拔剑(2 / 2)

姜怀点了点头,单手将刻有清风二字的长剑插于地面,背身而去,低声道:“你还欠我两条龙须鱼,别忘了。”

颤巍拔出长剑的少年竟然开始全身发抖,额头不停流下豆大汗珠。

何野面露讥讽之意,不停在心底说道:“快出剑,快出剑!”

颤抖不已的少年咬紧牙关,一剑而下。

何野满脸呆滞。

更是听闻那白衣少年一声叹息。

握住长剑的陆勇男竟挥剑自切一臂,空空荡荡,鲜血四溅而出。

他瞬间脸色苍白,豆大汗珠如雨而下。

在何野诧异中更是将刀柄缓缓放于口中。

姜怀连忙转身道:“不可!”

这黝黑之地瞬间尽然鲜血,有人双臂空无。

姜怀速以二指挥动浩然点向少年臂头,止血之后竟抽出一张青色宣纸再次写下回春二字,金色雨露缓缓而下。

虽能挽回少年性命,可那双臂是真的没了。

何野一脚将那两条手臂踢于水潭之中,怒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以为凭你那身子骨能换来数百两银子?你以为你真能安然无恙走出这里?”

白衣少年再也压住不住心中怒意,二指弯曲,有剑入手。

他甩掉其上血渍沉声道:“壮志不酬,若心境不安,必成大患,果然如此。”

高大男子低语道:“壮志不酬?

他突然哈哈大笑,指着白衣少年颠狂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后辈,有什么资格指责于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最烦两个人便是那贺思齐和虞仲,一个断言我此生无望文胆境,一个嘲笑我资质低下,你知不知道我何野也曾见过那上德书院上千个日月交替,也曾无数站于众人之前,也曾披星戴月!”

一杆金色长枪自水牢浮现,其上金芒流转不停。

何野一手持枪,其百丈气府之内更有两条金色小蛟来回窜动。

也就是说此人曾经开辟三百丈气府!

他略下腰杆,长枪藏于身后,怒斥道:“只要把你平安送出这里,再抹平其他缝隙,你能如何。”

一点金芒骤现,那一人之高的金色长枪如游龙而出,带起烈风呼啸直刺已经失去双臂倒地昏迷的少年头顶。

姜怀一剑拨去,瞬间往后踉跄几步,要不是刚好又在那青竹剑仙潭水内淬炼体魄,挡这一枪,虎口必裂。

他连忙抽出一张白色宣纸,速写下“行渡”二字,用力一捏,少年身影如白驹过隙带着陆勇男转瞬消失。

何野眼神一蹬,同是写下一道行渡符,瞬间往那县衙门口而去。

此时星光满天,寂静无声。

少年不停辗转身姿,一道道白纸砰然碎裂,穿过化龙门直至跑到冲霄江之前,将那真为陆无手的少年放下,缓缓止步。

他朝那江水中低声道:“前辈可能帮我先照看于他,算是我欠下一个人情,以后必来偿还!”

有沙哑嗓音自少年心湖响起。

“可。”

接着便有一阵波涛翻卷如化一只巨手瞬间将那少年带入水中,不知去处。

紧接而来的何野四处环视,见没发现那陆勇男身形,沉声道:“姜师弟,莫要做不智之举,速速将那人交出,我可绕过你这一次。”

谁知那少年微微一笑,以二指抚过清风剑刃,带起一抹金光,若有所思,又勾了勾嘴角,“不交又如何?”

何野笑意不变,举起手中长枪,摇头道:“既然贺师兄没能教你如何处事,那便让我这位何师兄用这把枪教教你,有些事要怎么做,有些事要怎么说。”

他话语刚落,脚尖一拧,便是急速向前奔出,随之而来便是一道金色丝线自那少年剑刃激发,绵延而来。

何野眯了眯眼,冷笑一声,以双手持枪,其气府内两条金色小蛟顿时绽放光芒,枪如游龙,直冲而上。

于那抹金色丝线有一丝碰触,便是金芒炸开,剑丝随即消散。

何野挑了挑眉,戏虐道:“我不知道你身上带了何物竟能让人察觉不到你的境界,可以此来看,不管你开辟出多大气府,至今也最多凝结出一条蛟龙之气。”

他再次摆出一个枪式,沉声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与不说!”

迎面便是一道白色宣纸一掠而来,其上逆水二字,若隐若现,碎裂之后便有如罡风席卷,从空灌下。

何野仍是满脸不屑,双手握枪不停旋转,再次向前一刺。

罡风瞬间去无。

顿时又有一道破击之符萦绕而下,其有春雷炸响,响彻小镇。

可那浩然之意仍是被那单枪之人枪枪捅破。

何野笑道:“首先你那把长剑是很不俗,可毕竟不是本身蕴养之物,你能发挥多少余力,其二,你再这样无休止写符,根本不用我出手,你便会力竭而止,到时候就与常人一般,又如何于我争!”

他提枪昂首向前,戏虐道:“记得,师兄永远是你师兄!”

少年皱眉颇有些不自在,其气府之内除了那条游动小蛟,其下浩然已失大半。

现在再讲什么怕不怕告知书院,已经没多大用处。

其意在杀人,也在掩盖。

那何野在少年三丈前止步,笑意更足,“姜师弟是不是自认为反正无论如何,我也不敢下手伤你,才有胆如此孤傲。”

他眯起双眼,以枪尖直指少年面容,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一个人濒临绝路,可是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姜怀笑道:“你这跟披着人皮的恶鬼有何区别?”

他单手持剑,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脚板踩于江水之前。

“如果将体内全部浩然之气凝聚于剑刃之上,可能否将他打伤”

少年立即摇头否定,差了太多。

他忽然眼前一亮,观于气府内那亮如朝阳之地,“先生传于我之破字,可能否牵引其中气机,以此挥剑?”

时不我待,少年立即以心念抽动气府那金源之光,在颤抖之后竟真有丝丝缕缕更加浓厚的金色丝线缠绕长剑之上。

那金光满溢的清风长剑上更有若隐若现的一个“破”字。

一道金光,自岸边挥出,有洪流滚滚而起,其声势之浩大照亮千米江岸线。

如洪水灌溉直接将那持枪之人死死压住,不停冲刷洗涤。

挥出此剑的少年更是气府之内浩然顿失,全部消散无形,以剑尖拄地,更是连连咳血。

姜怀抿了抿嘴角,震惊道:“这代价也太大了。”

他连忙盘腿坐下,固守心神,招引浩然如府。

反观那一剑之后,那高大男子仰倒于岸石之上,其一身上千裂口,鲜血喷涌,金色长枪更是从中断为两节。

他不可置信断断续续道:“怎怎么可能!”

冲霄江之中一页小舟之上,其名为鲲的老汉,正豪饮酒水,瞅了瞅小船中沉睡的无臂少年,顿时笑出了声。

“陆勇男,陆无手,你小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其上星空如水,静宜安然,那位盘膝坐地的少年直接仰倒于岸边,闭眼呼呼大睡起来。

在远处目睹此境的高海县县衙主薄徐子鸣,在夜幕之下,弯腰作揖,心怀激荡道:“如此这般,才是那真正的上德学子,才是我崇阳国之栋梁之才,需以礼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