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高听了之后,别的没说,先把扶苏捎带给自己的信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嬴高微微叹了口气,心说自己当初把扶苏建议到了南海郡,的确也是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像现在那么的复杂。
自己的确是信任扶苏的,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自己把扶苏那么一个性情的人给整到了南海郡去了,实在是有点赶鸭子上架。
但是事已至此,你总不能刚刚把老实人的斗志给激发出来了又给人家来个釜底抽薪不是?所以在嬴高的心里,扶苏既然有这个心气,那就让他在南海郡先折腾着去吧。
左右自己也是有着许许多多的事儿需要去做,说不定自己这个办啥事都是一门心思的兄长还能给自己点什么惊喜呢不是?
“任嚣,朕只问你一句,那吴芮刺杀兄长之事,是否是与你商议之后再行之?此事……你可要想好了再开口!”
嬴高用眼睛瞟了一眼颤颤巍巍站在蒙毅身后的任嚣,不咸不淡的甩出这么一句话来。
嬴高可不会相信凭借着吴芮那么奸滑的人能冒懵就去南海郡召不认不识的任嚣碰运气,而任嚣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其实早已经在嬴高的心里了。
他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要看看,对于任嚣此人,到底还有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毕竟任嚣在南海郡那还是有着十分的威望的,这要是刚一乖乖的跟着蒙毅回到咸阳就被你嬴高一下子给斩了,你让那些个在南海郡本来就对扶苏不太归心的家伙们怎么想?
这一问,任嚣可就更加的站不住了,那俗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厮明显是做了亏心事了,那心态可就不一样了。
在嬴高的眼神里面,任嚣那一瞬间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命运一样,于是乎,就在这一刻,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君上明鉴,的确是那吴芮深夜到了番禺城中,告知我他会尽力刺杀那扶苏公子,之后将南海郡交于我手,但我等当真是一丝也没有参与刺杀扶苏公子之事啊……”
这叫啥事,这说白了就是跟吴芮一同谋反,到这一刻,任嚣终于知道,自己之前想要的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想法和态度那完完全全就是害了自己,但是事已至此,自己的结局,他心中也已然有数了。
“你既然是我大秦的郡守,秦律你自然也是了然于心,你自己该当如何,你怕是心中早已有数了吧?”
“嚣死不足惜,只愿君上饶过府中之人,嚣所行之事,与其皆无关联……”
嬴高一看,这任嚣的觉悟还是有的,心里也是为其叹息了一声,其实对于任嚣这样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留着那也是无伤大雅的。
但是嬴高知道,你作为一个帝皇,就不能有这样的慈悲心肠。要是今天你留下了这么一个任嚣,那等日后你再想杀死一个刘嚣或是李嚣,那议论的声音可就多了。
所以今天杀这一个任嚣,可以说并不是嬴高非要杀死他一人这么简单,所谓的千金买马骨,反过来就是这么个意思。
“吴芮者,夷三族,至于你,准你在这咸阳城中与家人团聚十日,十日之后,赐你美酒一樽,自行了断便罢……”
说出这句话之后,嬴高摆了摆手,任嚣千恩万谢的去了,但是嬴高却连看都没有再去看他一眼,不是因为不屑,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就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会在十日之后死去,这可不是嬴高内心里面想这么办的。
但是这就是帝皇,这就是天子之威,嬴高为了大秦的将来,当然不能办那些个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儿。
他能做的,就是让像任嚣这样的人认为自己的死是死得其所的,不至于太过怨恨自己,太过怨恨大秦罢了,但是嬴高心里知道,这么做不过是掩耳盗铃,最终的结果,都是你把人家给整死了。
“君上不必自责,任嚣若非是先行生了对大秦的不忠之心,又如何能落得今日这般田地,君上没有以谋反论处,已然是法外开恩。”
跟了嬴高这么长时间,嬴高是个啥心理,萧何再明白不过了,任嚣这边刚走,他就在嬴高的耳旁规劝道。
“既然这南海郡之事已然得以解决,太尉又刚好回朝,会稽郡之事,正好一并商议一番。”
嬴高甩了甩头,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儿需要抉择,于是赶忙就把思维切换到了之前他正在跟萧何商议的这个事上面。
“莫非那项羽在会稽郡有甚动作?”
蒙毅虽然没跟嬴高一起参加反秦的战争,但是对于各个势力最后的归处,他可是十分的门清,一听会稽郡这仨字,他就知道,跟嬴高有着杀叔之仇的项羽那是肯定不会乖乖的待在会稽郡的,就算剩下最后一个人,他的目标那也肯定是覆灭掉整个大秦。
“不错,项羽在会稽郡也只不过安宁了不到两月的时间,今日,这厮已然是又有了不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