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子不类父(2 / 2)

半夜,张秀才拿着回了房里,返身关上房门,又坐在了正在做针线的张娘子的对面,后背靠在椅子上,忽的就是长叹息了一声。

顿时,张娘子停下了动作,抬头看了过来,见张秀才正皱眉思索着什么,不由笑问道:“相公,何故叹气?可是还想着元旦今早上的事情呢?相公不是宽宏大量的原谅他了吗?再说元旦这孩子也是可怜,你与一个孩子计较什么呢?多体谅一些吧,到底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是做错了什么,我们也包容些吧!”

张秀才闻言,却是摇头失笑道:“娘子以为我是在想元旦的事情吗?以为我还在计较元旦的行为?那娘子可是想错了,我叹气可不是因为元旦了!我也确实是宽恕原谅了元旦,毕竟元旦也不容易,我这做先生的如何能与他计较什么呢?”

“哦?那不是因为元旦的事情,相公又为何一回来就叹气啊?”张娘子惊讶追问道。

“唉!”张秀才听问,又是长长叹息一声了,面露苦笑道,“娘子,我叹气,不是因为元旦,却是因为进儿了!”

这下子,张娘子更是惊讶了,吃惊地问道:“因为进儿?这又是为什么?进儿有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相公叹息不已的?”

“进儿没做错什么!只是,只是”张秀才苦笑越发浓厚,摇着头叹道,“只是娘子,你不觉得进儿今天对待元旦有些过于咄咄逼人吗?他说的那些话啊,真是冷漠无情的很,就像是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元旦的心脏了,丝毫不曾顾忌元旦能不能受得了了,不曾顾忌他和元旦这从小到大的情分了,反正我看着这样的进儿却是陌生的很,不敢相信这是进儿了!”

张娘子听了这话,却是不同意了,忍不住反驳道:“进儿之所以如此,还不是因为元旦的做法让人心寒,进儿为相公抱不平吗?就算言语上咄咄逼人一些,他又有什么错呢?”

张秀才苦笑道:“是!我知道他是为我抱不平了,是在维护我了,可是娘子,就是如此,他也该顾忌和元旦这从小长大的情分吧?万没有那般不客气的,没有丝毫转圜余地了!他说的那些话语,别说元旦一个孩子受不了了,就是我们这些大人恐怕都要承受着巨大的打击!唉!你说进儿对元旦都如此毫不客气,毫不手软了,将来要是哪个敢得罪了他,他岂不是手段要更加酷烈了?”

“娘子,我看着进儿这样,实在是有些担心啊,你说他这颇有些睚眦必报、狠厉不讲情面的性子,从哪里学的呢?平时他都是彬彬有礼的,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本来这进儿就早慧,现在这性子又养成了这样,将来要是他真有前途,踏上了仕途当了官,还真不知道是能臣还是酷吏啊!所以我颇为担心了!”

听他如此说,张娘子皱着眉头也不说话了,她忽然也有些觉得张进早上确实是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当然,做为娘的她也说不出来什么批评的话了,只抿着唇不语。

而张秀才则是左手拿着一,坐在那里不断地敲着右手心,思索着什么,然后不时地感叹道:“子不类父啊!”

“子不类父!唉!”

确实,张进虽然受了张秀才十年的教导,也读了十年的四书五经,他也随着古代潮流学着做一个有礼貌的谦谦读书人,但其实他的性子上辈子就早已养成了,那种自私自利,又有些睚眦必报,抓住把柄,狠厉不留情面的性子,并没有因为十年的苦读圣贤书就被磨灭了,更不可能养成如张秀才这般宽厚了。

其实呢,他只是借着读书人的皮,把这原本的性子隐藏了而已,但本性却是难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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