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有些惊疑不定。
“白羽道长,您这是……”
女道长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黄老爷,黄员外,黄施主,贫道乃白羽子,子啊!”
见其语气不善,黄老爷讪笑两声:“是是是白羽子道长,你看我这记性,唉实在是不好,老了老了啊!”
女道长实在不好跟金主计较,闭上眼睛,淡淡的道:“我令纸鹤去找您的家丁去了,希望能在半路截住,否则后果就不好说了!”
黄老爷眼皮一跳,有些吃惊地指向高宁:“就凭他们几个?”
女道长这回干脆懒得说话了,看了看高宁三人,点了点头,说道:“事情说开便没事儿了,只是个小误会而已,三位慢用,我们这就告辞!”
女道长拉着黄老爷转身要走,黄老爷明显还没回过味儿来,有些不服地对高宁三人瞪了一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走了回去。
高宁看了看黄医生,黄医生耸耸肩:“咱们也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小辉也跟着点头:“没错,师傅也是这么教导我的!”
只是他从来都不是这么做的。
小辉在心里默默补上了后面一句话,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高宁挑了挑眉:“也好,反正在哪都能听!小辉,去准备马车!”
“好!”
小辉起身向外走。
高宁和黄医生则慢慢起身,溜溜哒哒的向一楼走去。
黄医生有些奇怪高宁怎么走的这么慢,刚要说话,高宁却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随后伸手在黄医生的耳垂上一抹。
黄医生脸蛋瞬间就红了,她下意识的要说些什么,耳边却突然又听到了女道长和黄老爷的对话。
她有些吃惊地看向高宁,高宁笑眯眯地比了一个虚的动作。
黄医生翻了翻白眼,不再催促,拿着小包裹,慢慢的向一楼走去。
“道长,何故如此?不过是三个外地人而已,没必要如此畏首畏尾的吧!”
黄老爷的声音仍然有些愤愤,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卡里面走出来。
女道长有些无奈的道:“你自己的问题还没解决,不要再起争端!”
黄老爷有些愤愤的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便是茶杯碰撞和喝水的声音。
片刻之后,女道长再次开口:“咱们言归正传,说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黄老爷发散出去的思维被渐渐的拽了回来,闻言长出了一口气,略微愣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之后的流程其实跟之前的差不多,我第二次全家老小在北门惊醒之后,我便彻底害怕了,当天晚上就带着人搬出了家,并且打发下人快马加鞭的去找真正的高人降妖除魔。
并且还委托了衙门口帮我贴了一个告示,为了尽快有人来,我足足悬赏了一百两银子!”
女道长不置可否:“然后呢?”
“然后就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骗子!”
黄老爷的声音有些苦恼,又带着一点点的愤怒。
很显然这种情况他在发告示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多。
“这些人办成什么样的都有,一个个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的惊人。
不过我也没相信,毕竟有那秃驴的事情在先,我有多少有了些警惕,只是没想到,这么些人竟然一个城市的都没有!
当天晚上,我再次惊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城门外!”
说道这,黄老爷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能听到明显加急的喘气声。
高宁和黄医生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惊奇。
他们来自后世,黄医生所处的八十年代港岛,各种鬼怪故事小说正是发达的时候,电视剧和电影也没少演,对于这方面的套路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这些妖魔鬼怪万变不离其宗,既然盯上了人,肯定是有目的的。
不是为了人身上的血肉,就是为了人身上其他的东西。
可是这黄老爷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他接连三天被鬼怪惊扰,却都没有害他的性命,反而像是给他引路似的。
见高宁两人走了下来,小二连忙上前,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小辉正好驾着马车停在门口,两人便直接上了车。
高宁伸手拍了一下小辉的肩膀,他微微一愣,便也听到了黄老爷和女道长之间的对话。
“慢慢的走,在前面找个地方先停一会儿,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好!”
小辉自然也很感兴趣,答应了一声,便按照高宁的吩咐,缓慢推动马车,一点点的前行。
此时,黄老爷那边终于再次说话了。
“我记得我用尽了办法,也进不了城门,而留在原地的话,周围的黑影便莫名其妙的扩张,像是要将我给吞进去一样。
害怕之下,便鬼使神差的走上官路,一路向北而去。”
“我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记得不知不觉间就从官路走到了岔路,随后又走进了林子里,隐约间似乎看到了个水潭,便莫名其妙的昏了过去!”
“你去看那个水潭了吗?”女道长冷静的问道。
“去看了!”黄老爷的声音有些颤抖:“确实存在!不过周围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只是有一块儿鲜红如血一样的怪石。”
女道长吃惊道:“新娘石?”
“道长知道这块石头?”
女道长叹了口气,没有回答黄老爷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第四次做梦的时候,是不是就在这块石头前面醒的?”
“没错!”
“然后你继续向北走了三十里,来到了一处乱葬岗!”
黄老爷声音都变了:“道长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女道长依旧没解释,继续道:“第四次入梦,你应该是在这乱葬岗的中间醒来,然后莫名其妙的便转进了一片黑松林内,停在了一处古怪的红坟包前。
而第五次,干脆进到了坟墓里,站在了棺材前,对吗?”
这下,黄老爷声音都抖起来了,那颤动的幅度,令人不自觉的便想到了他浑身上下抖如筛糠般的画面,说不定连脸色都会苍白的不得了。
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道道道道长救我!”
女道长叹了一口气:“难呀,太难!你早点来找我好了,现在太晚,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