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湖柳斗法孽佛道(2 / 2)

虚凛之路 舟翁 0 字 2021-10-13

此刻,玄一忽急中生智,拔出背后降魔剑冲向一旁老道,喝道:“敢害我师父,吾便先杀了你,看谁手快。”玄一发狠,冲那怪道脖颈便是一劈。那七名弟子正围着道者,回头只吓得面白。

那老道也是听得清楚,心说若是抗这一刀必是没了脑袋。吓得急闪躲一旁,自从沙台跌落。那七个弟子慌得跑去,将地上老道扶起。玄一举剑,一旁乐的哈哈大笑道:“哈哈,你们输了。似你们这雕虫小技,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如今,正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玄天见状,还不知何事,也是高兴了起来。

那老道沾了满身黑灰,狼狈不堪,站起身来斥弟子,道:“你们七个身高力强,却连一小娃也不如,怎让为师受惊白输了一场。”那弟子皆臊得低头,懊悔不已,哪里知晓此小娃还有这样机智,早知如此不如捆了他们二人。

道者回神,自走下高台,先是安慰了玄天几句,便回头笑道:“人算不如天算,这一场我倒是赢了。承让。”那老道输了一场,也不示弱,冷道:“哼,这场算你侥幸,且说第二场题来。”

道者即躬身自地上抓起一把沙子,看向老道:“你第一次比的是道心之定。我第二局,与你比道心之慧。你我各出一题相考,看对方是否能解。我之题目简单,请问道者,我手中这一捧沙,有多少颗砂砾?”

听得道者之言,满场皆疑,心说这道士也太怪了,一捧沙何止千万数,数个十天半月也不得一数。那老道盯着道者手中沙子,只觉细弱粉尘也无法去数,一时答不出来。细思片刻,兀自转了几个圈,在沙地上来回走了几趟。老道心觉此题无解,必是道者胡言为难。当即,也是计上心来,回道:“你这问题却刁,恐你自己也不知答案。既然你出此无理之题考我,那我也同回你。我的问题与你一同,且告知你手中之沙,数有几何?若你答不出,便是刁难。此局也算我赢。”

老道将问题又抛回,弟子们都是佩服点头,心说师傅此招甚妙。此题无解,正是让道者难堪之事。众目睽睽,道者却将手一斜,把手中沙尽数倒回地上。

那老道怒道:“你这是做甚?如此,焉知手中砂砾何数?”道者淡淡一笑,道:“你问我手中砂砾多少,我答无沙。”道者一言,众人气的瞪眼,老道弟子更张牙舞爪,皆言道者耍诈。那老道却是心惊,此题本就是考验智慧,非是常理。手中有沙,心中无沙数,此乃道家真理。老道叹道:“此一场又是我输了。道慧之比,他又高我一筹。你们道行尚浅,不知此中真理,莫要胡闹。”

见师傅不废一功,又赢一场。二童喜的欢呼,如此,就算后面两场都输了,也是个平手。老道连输两场胜心更坚,拂袖喝言:“吾已经输了两场,下面必是全力以赴。你且听好,吾自幼山中炼得铜皮铁骨,不怕水火风雷。亦有炼丹筑基断死生之神功。所以,吾这一场与你比斗四关,这四关乃沙中炼金、驱神降临、剜心剖腹、神游天灵。”

玄一双手抱怀,不屑问道:“你且细说,这四关又如何玩法?”那老道摇头晃脑细解道:“第一关沙中炼金,乃我二人取此沙地之普通砂砾,无论以何道法,但练出一块金铁之物,即为过关。此乃考验道者炼金之术。第二关驱神降临,乃吾二人各念神法,驱方圆十里生灵朝拜,驱生灵数过千者过关。此乃考验道者驱神之法。第三关剜心剖腹,乃我二人各拿一柄冷刃,自将心肝取出示众三息,再安放回去,不死者过关。此乃考验道者修身之术。第四关神游天灵,乃吾二人各神魂出窍,前往潼湖对面绿林山地,取十两黄花为证。此乃考验道者神魂之力。”

四关听来,奇所未闻,剜心剖腹更是骇人,人群当即炸了锅。玄一喝道:“你这红毛鬼,又耍诡诈。此哪里是一题,分明是四题。如此,当真欺善。”老道哈哈一笑,道:“四关便是一题,若你师傅过得了四关,自然能胜吾。莫不是你师傅,一样真本事也无,只懂些旁门歪道。那吾劝你等放弃,不然白丢了性命。”

玄一看向道者担心道:“师傅,吾曾见你驱神,也见得你魂游,只是炼金和剜心不曾看得。不如弃了第三场,第四场我们更有胜算。”道者笑道:“玄一,你还不知师傅本领。莫说剜心,便是割了脑袋,你师傅也不会死。”玄一和玄天听了张大嘴巴,玄一喜道:“师傅,你也说得这类大话,那便比去吧。”

道者看向老道,道:“孽佛道,你果是山中学了几样本领。然你不知,我仙山游历,也学的几样神法。剜心剖腹虽不曾练得,也早想试上一试。吾今日便与你一赌,看看真假。”

那老道见道者神定气闲,更觉道者莫测高深,心说若在输一场,那便是丢了大脸。即回头与七名弟子,吩咐道:“你们且听仔细,此道颇有些神法。若四关还拿不下他,吾等便输得彻底。如此,必不能让他过关。若那道士前两关输了便罢了。若他也过了两关,第三关剜心剖腹,你们便念三姹巫咒,请些瘟毒邪瘴,毒他早亡。如此,若他还躲了性命,第四关待他神魂出窍离岸时,你们便祭出收魂法器把十里沙滩围紧,若他敢回魂,便打他个魂飞魄散。”那七个弟当即个个点头,心中有了计较。

老道与弟子密谋,道者三人也看的清楚。玄一拉着师傅,忧道:“师傅,这老道又要耍诡计。他有七个弟子护从,若是剜心剖腹或灵魂神游时,他们要动什么害你的手脚,我们当如何挡下?”道者呵呵一笑,道:“玄一思虑的是,可是,为师不让他过了前两关。”“果然,论心计,师傅天下无敌也。”玄一喜道。

当下,与沙地空旷处,双方又摆开一个擂台。那老道第一个显能,让弟子抬来一深宽二尺,三足圆盖的金鼎来,将沙子盛满,便盖上了盖,又锁了四个龙金扣锁。如此,那老道遣散四众,施展神法来了。

人群掐腰抱怀,目不转睛,看个稀奇。那老道饱吸一口气,脑袋又赤燃通红了起来,咋呼的一声,口中喷出烈火灌烧那金鼎。老道火强烧的热,四面人退了四五十步远还觉蒸热冒汗。片刻,那金鼎已经被烧的通红一片。内中砂砾,也见得分明好似化了金液一般。玄一问道:“师父,这老道体内火倒是真强。不知是何功法?”道者:“此道者体内有二丹,一火丹,一冰丹,位于胸膛左右。左为玄凤火丹,右为天龙冰丹。若我所料不差,他应是巧合融了玄凤火丹,后又得了天龙冰丹调和阴阳。如此,成冰火二力存体的怪状。”

话此时,那道者见沙粒融化金液,挥动铁掌又不停打于鼎身。那鼎被打得地面旋转而起,只转的四面风响,沙土暴扬。如此,老道一面喷火,一面打得鼎炉飞旋,百下后,见鼎中金液之上已经凝出金铁之物,怪道即喝一声,“起!”宝鼎落地,满地尘埃也散。老道累的浑身汗湿,大口喘气片刻,晃了晃身形才歇过气来。

众人围拢上前,见那金鼎依旧通红,烤的人脸发汗。那老道却不觉得热,直接伸手拿开了鼎盖。众人低头一瞧,内中沙粒化早已不见,只见金黄透亮之琉璃熔岩一般物体。而在熔岩之顶部,更有一锥形拇指大小赤金铁丸,正是那一鼎沙所炼金铁。围观之人惊叹称奇,不期沙子也能练出金来。

那老道伸手将金铁自熔岩顶部取下,递给道者一观,道:“此地沙太过普通,只能炼出此铜铁金属。不知道者有无本领炼出。若你没有随身法器,可借用我之宝鼎。”道者呵呵一笑,道:“多谢孽佛道之情,无需法器,道者自有办法。”

道者走到一旁,随意捧了一把沙子,掌中便现幽蓝之火。那幽兰之火,虽只有一捧,却比那老道半山之火还强,几息之间便将掌中砂砾融化。老道惊诧道:“三昧之火竟比我玄凤之火还强。如此,这一关他也过得。”

果不及片刻,道者手中砂砾已经化为金液。道者也不惧火热,手掌上下幻化不停,将那团液体四下翻滚。与此同时,道者化了一些木灵之气助燃,将铜铁之气更易剥离。如此,道者手中轻挥,那溶液半空飞旋,成一红色透明球来。旋转十息,灼热渐退,道者掌中渐渐显出琉璃之球。道者又吹几口凉气,那球冷下表面便凝了一层黄色铜铁金属。

道者用衣袖拢了球,递给众人一看。一方人众称奇,心下思量此小道更是厉害,老道以金鼎法器,废了半山火气,累得气喘半日才能过关。而此道只用肉掌十息,轻松便得了手。玄一赞道:“还是师傅好本事,但手也能炼金,小徒真是开眼。看样子,某老道又是羡慕嫉妒恨,尝了败果。”老道脸色难堪,红脸也变黑脸,恼道:“既也过的关,那便来第二关驱神降临。我自山中修炼,常驱猛兽为轿夫,也曾驱龙蛇护院。虎豹豺狼皆我兵丁,翎鸟鱼虫皆我走卒。这一关我随手即来,只怕这地方生灵皆归我了,你一物也驱不到。”道者呵呵一笑。

当下,场中那怪道坐了蒲团,点了宝香,设了三位鬼神灵牌,又拿了一串十三铜铃铛组成的法器。点燃了一张驱神的符文,神神叨叨,念些奇怪咒来,似什么“地鬼之方,牧神与邻,三司物灵,五野莽仙,衔灵而明。蛇虫鼠兽,九感有灵,见食见媚,来我于前。……”。那怪道念了一串,便见得四野草疴动荡。平日里藏在树丛、草堆、沙穴之中的兔子、獐子、黄鼠狼,还有什么乌龟、爬虫,千万之术,密密麻麻,遍地围了来。只看的众人头皮发麻,心下打怵,只嚷神了,神了,似此法术,也不用做什么营生,再家里也吃喝不愁了。

“师傅,那道士要得手了,你赶紧做法胜他。”玄一急扯道者衣袍。道者随即坐地,口中清喝一声:“螁”。一声清喝,广传四野,那怪道吓得神魂一颤,四野之物也随即清醒,也吓得快逃,但见那蚂蚱跳草、蛇鼠钻坑、鱼鳖游水、獐子野兔窜树丛,一个劲儿,全跑了个精光。那老道气的五官皆张,瞪了一眼道者,又点五张神符,加持两道神光结界,打出数道气墙护法,又大声念咒驱神。

道者呵呵一笑,手指轻捻打出几道灵崩,破了那道者的气壁法护,又念了一句:“螁。”一声令下,老道法术又失灵,五张神符也白烧了一趟。此事,再也难忍,老道起身气冲冲走去,怒道:“你这道当真无礼,比斗驱神降临,你却阻拦我施展法术。如此,我也不得驱神,你也不得驱神,更显你心虚,如此此关也算我过。”

道者起身道:“我二人比的是术法高强,你既驱灵失败,焉找什么借口。而吾驱灵已然成功,如此不露痕迹才是本事。”老道眼一瞪喝道:“你这谎撒的毫无根据,当我众眼盲,你处何曾有千数之灵朝拜?”道者回头指着一旁沙地,笑道:“此不是我驱来之千万生灵。”

四众看去,却见得沙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群蚂蚁,密密麻麻好似洒的芝麻一样。老道恼道:“你这道狡诈,吾等焉知此蚂蚁不是筑窝在此。怎说着便是你之功德。”道者呵呵一笑,即低头对地上蚂蚁轻声,道:“蚂蚁众生,且证明给这孽佛道看,尔等是否我所驱来。”道者一言,但见地上蚂蚁好似通灵自动走步来,摆了四行大字:吾等神兵一千众,青天道者法请来。显身化阵行正途,要将孽佛道法败。

四面惊奇,直呼神技。此道者,不仅能驱生灵,更能让生灵显化。那孽佛道心知术法不敌,当即面色惨淡,不得不认输。倒是那老道弟子不服,言道者耍诈,此关作废,还要比必剜心剖腹。道者看向老道,言:“尊家,还要比什么剜心剖腹、神魂出窍之术。小道也可奉陪。只是,你第一关,火丹吞吐太过,已经气弱,若此刻再剜了心,冰丹行强克主,怕你也无命活。”

那老道退后几步,心知遇了高人,道者比自己术法强过太多,自己也未曾料到这一条危险。叹息一声,施礼道:“吾心服口服,术法、心慧皆不如你。此赌约吾输得彻底。”见老道认输,玄一指言:“哈哈,你这红毛脱皮的老怪,也算输得明白。自今日起,你便须依约,做木偶人状,不得言、不得双手、双脚、双眼而用,忌哭忌笑,只可吃粗饭杂粮。”

那怪道听了难堪,面色尴尬,也无言以对。道者挡下玄一,笑道:“呵呵,修者勿扰。道法如海,自是各有所长。如此比斗,皆我所长,也算运好。赌约也只戏言,何须当真。”道者话好,那老道却恼:“你这道士赢便是赢了,还作此姿态,更是羞辱老道。自今日起,我便依这小娃做那瘸腿、瞎眼、断臂之木偶,也不再管这一方闲事。”

那老道虽有些歹心,也倒实诚,当即便作一条瘸腿状,又闭一只眼,一步一步向外走去,自收拾自家法器。见老道要走,那一方渔民却慌了手脚。那渔民长者拄拐上前,扯老道衣袍哭道:“孽佛道者莫走,吾等皆仰仗你活命矣。如今,二百童男童女皆已齐备,只喂了龙神,便能得百年安生。功已将成,何故离去?”

那老道见老者拦路,不敢说话,只把头摇。那老者也见了刚才整场比斗,举杖指道者三人,道:“尊者,他虽赢了你几局,但吾等分毫也不信他,只信你也。前番这里也来了几波宗门高道,也显得术法高强,要与那龙神搏命,皆不出一回合便都被吞吃了。唯独道长挡下那龙神,救我等性命。不顾危险与龙神饶情,以二百童男童女换我地安生。如今,大事已成,岂能赌这短命气来。若尊者真恼了这道士,我们赶他们离去便是了。切莫撒手不管,不然我等跪死这里。”

当下,那方数千渔民跪地请留。玄一扯着道者上前,指着那帮人,恼道:“你们这些渔民当真愚民,认不得真神。我师傅乃是神通广大之人。什么龙神蛇神,也能帮你们除了。你们苟活性命,竟白搭二百童子性命,可耻可恼!”那老者起身,怪道:“你师傅虽赢了几场,显得都是些旁门邪术,若真与那山高一般的龙神打斗,焉能有用。还是尊者心善,好歹豁了命,救我们村庄性命。大家打死他们三人,替尊者出气。”

数千渔民乌泱泱一片,好似见了天煞恶人,神情愤慨,一个个拿了鱼叉、木棍、石头蜂拥而来,冲三人打去。二童躲道者背后,喊道:“师傅,这帮人疯了,好人歹人也识不得,快收了他们。”道者抓两小娃手臂飞奔而跑,道:“吾打的了妖魔,打不得百姓平民,先退下再说。”

那帮渔民追着三人疯跑了七八里远才肯放过,只累的二童躺倒在地气喘吁吁。玄一趴在地上,气道:“师傅,你怎不施展神通,累我二人如此。”道者笑回:“不是你今早言,要学神功,鼎神人之首。我有成人之美,自要炼你。”玄一:“师傅,你总有话说。如此,跑步能有什么用处。那驼货的驴马,整日奔跑也不见得有甚神功。你且把神功传我们几样,如此才是正理。”

道者点头,观四面旷野景好,心喜道:“那我今日便传你们功体。你们坐好先听吾将一篇开识之课,再传灵法。”听闻师傅传授神功,二童大喜,寻快草柔软地坐下。道者端坐于前,道:“修法千万,不以力强,而在明理。所谓,神法神功,实乃法华之光,非是追求究极者。修法便也是修道。如此,需知何为修道。先说,万物之名,乃宇宙一切总称,凡六欲可知、不可知,存在之实体、意念,皆是万物。万物的的本源,来自于虚。虚是道的另外一种相称。”

“师傅!原来修道,就是修虚呀。意识也是万物之一,那且能抓来一瞧?”玄一道。道者答:“意识也是实体,乃灵识附脑,极微之物波动交互而成。若是修炼灵识极致便可随意操控,制造许多意念,如梦魔一族,巫师、天者,都有修识之法。”“那师傅你是否会操控意念之术?”玄一好奇问道。“天下之术为师皆通,灵识操控吾自然也会。”道者。“那师傅你操控吾,让我体验一下如何?”玄一喜道。“现在是开识课,不是教武课,满足你之要求,你便心散了,课也不用讲了。……”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