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天明险些撞到了顾师姐。

“好像真是北荷，她怎么会……”关兴皱了皱眉，他的视力没尹天明那么好，看不清脸，但听尹天明这么一说，再联想到北荷的身形……

空气静的怕人，初春的凉风扫过地上的水洼，泛起奇异的螺纹，不一会儿又归于平静。

他们没有动，不代表北荷师姐也会一直站在原地。

尹天明第一次看到北荷师姐这样的脸色，明明是面无表情，却给人感觉像一片被永久冰封的死寂之水，不会流淌，就算狂风袭来，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他记得，北荷师姐一直是带着笑容的，就算是那个石碑旁落寞的深夜，她也会强颜欢笑。

北荷在他们一米处站定，开口道：“他呢？”

“这是他的包。”蓝烁取下背包，想要递给北荷。

“我问，他呢？”北荷没有接，仍然直视着蓝烁，语调有明显的加重。

蓝烁沉默了几秒，忽然语气真挚的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这里面有沉重、有哀思、还有些许自责。

“不要说对不起，我就想知道，易燃怎么了？能直说吗？”北荷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甚至往前迈了一步，急切的逼问。

蓝烁深吸一口气，强压着不稳定的情绪，尽量平和的说：“他死了，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独自行动。”

怔住的不仅仅是北荷，还有尹天明。

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易燃师兄……死了？

开玩笑的吧。

之前他发现易燃没有出现，还以为是有别的什么事，根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毕竟，顾师姐的活动小组可是最强的啊。

所以，他们穿着一身黑来后山，是要祭奠易燃师兄？

尹天明的心跌入谷底，难以抑制的悲伤淹没了他，他知道那种失去重要的人的感觉，纵然时隔多年，回想起来还是很难过。

但他无法想象北荷师姐现在的心情，她和易燃经历了那么多曲折，才在一起三天，怎会想到这一别，会是天人永隔。

世事无常。

尹天明忽然明白过来，在红岛，最有可能降临在他们身上的，就是死亡。

“谢谢。”北荷说道，在这之后，一直到山脚下，看见易燃的墓碑，所有人像商量好似的，缄口不言。

他们沉默的颔首，吊唁了许久，关兴用肩膀碰了碰蓝烁，露出腕表。

没等蓝烁开口，北荷背着身轻声说道：“我记得你们下节有课，快去吧。”

“你，自己在这里可以吗？”顾君音的语气里有一丝不确定。

“恩，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自始至终，北荷除了声音颤抖外，没有任何异常，她甚至没有哭。

尹天明走到半路，和顾师姐等人打了声招呼，又朝着后山赶去，北荷师姐……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