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准时响起，王白石给尹天明打了声招呼，去食堂帮忙打饭，尹天明则是跟着李先生离开了教室，朝着办公楼走去。

一路上，没有任何交谈。

办公室是单间，李先生进去后关好了门，坐在转椅上，饶有兴趣的看着尹天明。

等等，饶有兴趣？

尹天明被李先生的眼神弄得有些不自在，但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倒不是害怕，毕竟和鬼独处一室这样的事，他经历过很多次了。

“你是我第一个倾听秘密的人。”李先生看起来有些雀跃，但紧接着表情又变得冰冷起来，嘴巴一开一合，机械的吐出几个字。

“我们曾经，都是这里的学生。”

那语调，和常常出现在他们脑海里的鬼脑的提示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尹天明脱口而出，李先生的这句话非常奇怪，他一时难以理解。

“我们曾经，都是这里的学生。”似乎是为了照顾他，李先生又重复了一遍。

乒！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自己打开了，门外递进来的凉风，让尹天明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门似乎在告诉他，该走了。

尹天明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食堂门口，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回想李先生对他说的话。

那句话，其实很好解释。

只是他不愿想下去。

李先生口中的“我们”，或许不仅仅指的是引导者群体，还有宿管，红岛的其他工作人员，它们……曾经都是红岛成员！

那么是什么让它们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死后？

那它们又是否拥有生前的记忆。

一个引导者秘语，仅仅只换来了这样一句玄乎的话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句话就是隐藏在暗处的那个人想要告诉他的。

为什么不直说，反而要通过这么麻烦的方式告诉自己。

尹天明觉得脑袋在隐隐作痛，李先生的话似乎让他窥见了红岛那百分之一的秘密，同时也产生了更多的问题。

这些问题，他该找谁解答。

“李先生找你干什么？”王白石见尹天明有些心不在焉，直接问道。

“没什么大事。”尹天明按了下太阳穴，接着说，“你说……红岛的宿管、厨师、引导者，都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突然这么问，不过确实，李先生它们明明也是鬼，但是和深夜鬼屋里的那些截然不同，有时候不注意，恐怕会觉得它还活着。”王白石若有所思道。

“如果说，死去的红岛成员都会变成引导者，那么它们的记忆、相貌又是否会被改变。”

“我觉得……会。”王白石迟疑了一下，“是李先生告诉你的？”

“差不多吧。”

“这个问题，有些沉重。”王白石似乎知道尹天明在担心什么，活着受鬼脑约束，死了也无法逃脱。

尹天明也觉得，变成引导者后肯定会改变样貌清除记忆，甚至有可能安插新的记忆，毕竟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说引导者是他们曾经认识的人，那不就是，把他本身从头到尾改变了吗？

他们现在还活着，思想还是受自己控制的。

但死了，就会变成各种各样的傀儡。

引导者，守夜人，还有未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