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强行限制监军权力，导致向当阳上书朝廷。

不久后，皇帝陛下的叱责文书从天而降。

此乃皇帝亲自手书，言辞尖刻不留情面，痛批陈牧专权，声称如不改过，革职查办。

不过皇帝并没有派专员来敦煌宣读圣旨，只是写了一封信给陈牧，已经算是给陈牧保留了面子。

陈牧认为，就算自己再坚持一下，皇帝也未必会把我革职查办，毕竟安西副将是唐氏门阀的位置，皇帝要想动，还需要先通过唐琼那一关。不过陈牧觉得没必要在这件事上与皇帝争个长短，毕竟人家是大腿级别。

陈牧让含香草拟赎罪文书，然后让瘸子出面邀请向当阳来将军客厅饮酒。

自从瘸子听说陈牧要研究火炮开始，就好像打了鸡血的似的整日忙碌。陈牧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不过现在瘸子也学会做汇报，让陈牧知道一些数字，比如瘸子培养杀手十七名，成功打入第九师的暗桩有三个，私藏钱财三千贯，在大东山发现铁矿云云。

对于发现铁矿一事，陈牧与瘸子的想法高度一致，暂时不动。

——

春夜，细风轻拂，一个眼神刚毅的老者，瘸着一条腿向小巷走去，来到小巷最黑暗的角落里，他轻轻敲了敲门。

如果他不敲，别人甚至不知道那里竟然是一个门。

门开了，一个脸庞娇美的女子站在门口，她手里攥着刀。

女子对瘸子没有任何好感，可当他见到瘸子身后的白衣男子时，顿时愣在当场。

瘸子对陈牧道：“我把她安排在这里，我可从来没为难过她。”

陈牧迈步进来，这里有一个非常小的院子，小到不足一跃，这么小的院子里，竟然有两个门，两间小破房，破旧的窗棂纸，向全世界宣告这里早已被人遗弃。

“为什么不去找我？”陈牧低声问：“在你心目中，我是一个不讲人情的人吗？”

钟离香不说话，手里依然攥着刀。

“你在敦煌，如何生活？”陈牧抻长脖子向少女居住的地方看了看：“别不是出去偷东西吃吧？你为什么相信瘸子？他对你好像一直都不太友好。”

钟离香愤愤道：“他是真小人，你是伪君子。我觉得真小人比伪君子更可信。”

陈牧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你的。虽然我从来不标榜我是个君子，可我也不承认我是一个伪君子。请别轻易给我头上安标签。任何人都应该有多个标签才对。”

钟离香把刀顶在陈牧心口：“你身边有多少个女人？”

陈牧伸手去推少女手中的刀，少女依然不肯挪开，此时的她看起来像一个小豹子。

陈牧苦笑一声：“如果你不相信一个人，你的脑子里就会出现他一万种形象。如果你相信一个人，那么他永远也不会变。我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钟离香瞪着陈牧，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