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才艺</p>

那日早上唐婉儿来过之后，驻军的将领来往官邸便更加频繁。报纸每日都会刊登北方政府的电文，招各地的督军回京，颇似当年十二金牌招岳飞。</p>

白云归在家，慕容画楼不敢睡懒觉，早早起来陪他吃早饭。上午练字，午后拉二胡。</p>

虽然已经拉的很流畅，可二胡的凄婉调子，悲凉哀切听着心里不喜。白云归不客气，直接告诉她，二胡不准再拉了，简直折磨人！</p>

第二天，便叫人抬了一架三角钢琴给她，还问她要不要请个家庭声乐老师，慕容画楼不敢接话。</p>

白云灵脚上的伤不及筋骨，静养了七八日，便能自己下地走路。那日慕容画楼在房里练字，下笔晦涩，越发难写，发怒将笔端墨酣的狼毫一丢，溅了满桌的狼藉。</p>

“怎么气成这样？”白云灵单手杵着拐杖，立在她房门口轻笑，雪色卡夫稠长裙曳地，青墨色卷发紧贴白皙脸颊，怡然微笑，似芭比娃娃。</p>

慕容画楼瞧着满桌污渍，气焰也熄了，叫女佣上来收拾桌子，便搀扶白云灵下楼。她总是躺着，需要一些活动，慕容画楼偶尔会陪她在督军府的后苑走走。</p>

木芙蓉枝头繁花锦簇，灼烈艳冶。</p>

纵横花丛，落英满地。</p>

“大嫂，我想接陆冉来家里玩……”白云灵谨慎开口，官邸是军政重地的论调，她显然是听说过的，“她并非有意烫伤我的脚，这样躲着不见，她以为我生气了，吃不香睡不着……她写来的信上，泪痕犹见……大嫂！”</p>

卡夫稠宽大袖子摇曳，起伏间温香浮动，慕容画楼被她拉住胳膊摇晃，头都晕了，只得应下：“好好给陆小姐打个电话，写信多麻烦！就约她明日来吃晚饭吧。我去跟督军说……”</p>

晚饭过后，白云归去官邸前小径散步，慕容画楼便殷勤跟了上去。</p>

橙色光线笼罩她月白色斜襟老式上杉，亭亭似枝头傲然孑立的白玉兰，青丝被晚风吹得乱了，她用手压了压。</p>

白云归已经抽出雪茄，袅袅烟草香气袭人。</p>

慕容画楼抬眸瞧他，青色长衫儒雅，坚毅下巴青茬可见，夜色敛了煞气，亦敛了年轮，风采咄咄。</p>

“你这孩子，哪有你这样目不转睛盯着男人瞧的？”白云归回眸道，目光漫不经心从她脸上掠过，瞧见她神色有些尴尬，便抿唇笑了。</p>

不过是玩笑话，她跟着笑了：“督军不应该自豪吗？”</p>

白云归知道她的夸赞，却故意扭曲她的意思：“娶了个傻媳妇，有甚可自豪的？”</p>

慕容画楼一愣，继而扑哧笑了。红唇贝齿，神采飞扬，在灯光下美不胜收。</p>

两人沿着幽静小径缓慢而行，慕容画楼把白云灵相求之事告诉白云归，道：“我瞧那陆小姐，才貌双全，又心思缜密。灵儿有督军这个哥哥，陆小姐只怕也不敢害她。两人既然相好，让灵儿学学她的精明，也是好事。”</p>

白云归蹙眉不语，刚刚平缓的神色绷紧。</p>

“督军统帅千军万马，智勇无双，还怕陆高官小小的美人计？”慕容画楼直言不讳。</p>

白云归凝视她片刻，神色渐渐柔和，淡淡笑了：“待客是家务事，夫人做主就好，不用问我。”</p>

回去将督军的意思告诉白云灵，她高兴得搂在慕容画楼的脖子，在她脸上亲了又亲。</p>

请的是晚宴，半下午陆冉便来了。</p>

淡紫绣牡丹的旗袍，裁剪曼妙，年轻身子丰腴窈窕，精致脸颊细细描绘，似雕琢无数次后的完美无瑕。陆冉原本长得就美丽，略微打扮就更加惊艳。</p>

白云灵也艳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