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节双面间谍</p>

一句未婚妻，饶是画楼都掩饰不住错愕。</p>

她一直以为无言是正义凛然，谁知道家里有未婚妻，还在俞州同卢薇儿你侬我侬。</p>

“柳儿的父亲和贺兄的父亲是故友，他们两个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贺兄大两个小时。这是天定的缘分，所以从小就定了婚约。”李潋之还熟视无睹的解释给画楼等人听。</p>

骆彬更是附和夸张的表情：“啊，真浪漫。柳儿姐姐，你好有福气。”</p>

柳烨莹然眸子微转，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p>

卢薇儿垂眸，表情有些怅然，唇角的讥诮越发明显。</p>

画楼心中微叹，倘若是她有眼无珠遇人不淑，亦不会在朋友面前说起这段失败被骗的经历。换取片刻的同情，不足以弥补她心中的伤痕。将这些深藏，眼泪和血慢慢研磨。</p>

这便是人生。</p>

“真是天定的缘分，贺先生好福气，柳小姐也好福气。”画楼淡然笑道，语气却轻柔得似叹息。</p>

“同年同月同日？”采妩也柔声笑道，“这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缘分。柳小姐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贺先生是难得一见的痴情男儿，两位是天作之合。”</p>

采妩声音清脆恬柔，笑容款款，宛如朋友间最美好的祝福。</p>

知情人才能听得出这其中滋味。</p>

白云灵莞尔。</p>

卢薇儿抿着唇，眼睛弯起来似新月。</p>

贺望书没有愤然，只是装作听不懂，表情平淡说了句谢谢。但眼眸触及卢薇儿偷笑的唇瓣，镜片后的眼波里早有涟漪荡漾。</p>

他另一只手拳起，捏得青筋暴突。</p>

“多谢你们的祝福，我也觉得自己好福气，柳儿是我见过女人中最端庄贞静的，虽然念新学，依旧有着老式女子的忠诚矜持，这才是难得一见的。”贺望书望着，声音里暗含嘲讽。</p>

卢薇儿挑眉，见贺望书望着她，也含笑回应：“的确难得，恭喜贺先生得此佳人。”</p>

贺望书顿噎。</p>

又各自寒暄了几句才散开。</p>

柳烨笑着问李潋之等人：“刚刚火药味好浓，可是我的错觉？”</p>

骆彬扑哧一声笑了。</p>

李潋之表情深邃，并不答话；贺望书好似听不见，眼眸余光若有若无追随拿道藕荷色的倩影，齐耳青丝显得干练大气，活泼爽朗。可是那笑容，如此没心没肺。</p>

得了空闲，骆彬偷偷跟柳烨道：“柳儿姐，我跟你讲，刚刚那个卢薇儿，就是穿藕荷色旗袍的女人，短发头的那个，她是个狐狸精。”</p>

柳烨眉心轻微蹙了下，她一向厌恶背后恶语伤人者。轻微一蹙又松开，清泉般纯净嗓音问道，“哦？怎么说？”</p>

骆彬却故意叹气：“柳儿姐姐，我向来是个直肠子，最见不得那些女人行事不光彩，才冒昧跟你说了，你可别生气啊。从前啊，卢薇儿勾搭过贺先生，后来姐姐来了，贺先生就不要她了。你刚刚没有听出来，白夫人和那个吴家少奶奶都在为她不平。”</p>

柳烨弯唇轻笑，原来如此。</p>

只是……她斜睨了骆彬一眼，这种爱背后道人是非的，还敢摆出一副正义脸孔，今日真是见识了。</p>

她不禁冲瞧着骆彬一笑。</p>

骆彬窃以为自己正中柳烨下怀，笑容里有几分快意：“……也不知道什么来历，说是白家的亲戚。什么亲戚在人家常住？我瞧着，像是白督军豢养来取乐的，要不然怎么一副狐媚像。白夫人是内地来的，胆小懦弱又怕督军，连督军暖床的都当妹妹一样，怎样的愚蠢……”</p>

柳烨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p>

她的笑声颇有几分怪异。</p>

骆彬急了：“柳儿姐，你不信啊？那些军阀人家，什么丑事都敢做。土匪出身的，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啊？”</p>

却瞧见柳烨美眸如丝，横掠击向她，骆彬声音微顿。</p>

“你知道白督军是冀地大户出身吗？你们家老祖宗在东海打渔的时候，他家老祖宗在前朝里做二品大员。他若是土匪出身，你们整个东南都是蛮夷了。”柳烨掩袖而笑，“那个卢薇儿，是不是很不给你们面子？”</p>

骆彬错愕，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口无遮掩，说了白督军的是非，回头传出去，要惹祸上身的。于是忙把话题接到卢薇儿身上，反正柳烨定是厌恶那个勾引她未婚夫的女子，谄笑道：“可不是？她不过是督军府客居小姐，架子比正经白小姐还要大，跟她说句话都要受一回冷脸。”</p>

“要是我，也会的。”柳烨清婉笑了，“真正的世家望族都在北边一带，南方尽是出身低贱的暴发户。暴发户人家的小姐多没教养，相处久了，自身世家小姐那点贞淑贤良的气质都要被带累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