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节我很清白(求粉红)</p>
阮立坐在画楼对面,调理清晰把整个案情重述给她听。</p>
他没有带笔记本,每个细节都记在心里,一环扣一环。他破案名声大噪,与这惊人记忆力分不开的。</p>
画楼只是听着,表情淡然,眸子却有三分冷疏。</p>
一旁的程东阳瞧着怪异,夫人好似很不耐烦。</p>
阮立也注意到了,所以他越往后说,越是谨慎,不知道哪里说错了,把夫人恼怒。</p>
“……鬼王寻子的流言,三四月间流传开了,这是场策划已久的谋杀!”最后,阮立下了结论。</p>
“有嫌疑人吗?”画楼语气清淡。她端了茶几上的青花密瓷茶杯,杯盖微启,新茶清香氤氲而出,她的眸子染了茶香,含婉阴柔。</p>
“没有!”阮立叹了口气,表情萎靡。前面分析得再严谨华丽,也掩盖不住他对这桩案子的束手无策。</p>
从前再难的案子,十来天过去都有蛛丝马迹露出来。</p>
可是这案子,没有!</p>
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几个嫌疑人也随着案情推的进排除了可能性。每个案子都是一团乱糟糟的麻线,抽丝剥茧总能寻出由头,将那团乱麻理清楚。</p>
但是这个案子,越查越乱!</p>
从来不信鬼神的阮立都动摇了,难不成流言是真的,真的是恶鬼寻仇?</p>
“阮处长找我,到底要说什么?”眼眸微沉,画楼柔婉声音里透出清冷。</p>
程东阳见画楼欲发火,忙解释道:“夫人,阮处长和我商量这个案情,我们见识有限,一筹莫展,想听听夫人对这个案情的分析,好帮我们理理哪里想偏了……”</p>
一声脆响,那幽蓝色密瓷茶盏重重磕在茶几上,盖子差点跳起,画楼面容凛冽:“两位,你们都是督军倚重的谋士,在我一个内宅妇人面前说见识有限,是何等荒唐!这等都需要我来办,是不是可以将你二人的官位俸禄都转到我名下,你们俩回乡养老?”</p>
那寒峭眼刃似清脆巴掌,扇在阮立和程东阳脸上,两人面红耳赤,半晌不知道如何辩解。</p>
画楼已经站起来,匿了明媚柔婉,面容萧杀:“易副官,送客!”</p>
宽袖微扬,她已经走了出去。</p>
易副官送他们出了官邸,程东阳拉住他:“易副官,夫人今天……”</p>
“夫人今天没事。”易副官声音微低,“两位,下次关于张恪张公子的案子,你们还是不要来请示夫人。就算督军在,也不敢在夫人面前提这话。”</p>
程东阳和阮立心头大骇,忙问怎么回事。</p>
“张恪好男色,你们都是知道的。他曾经打慕容少爷的主意,要不是督军早一步赶去,慕容少爷就被他糟蹋。慕容少爷没事,夫人也就不追究,可是心中对他很是不喜。你们拿这个来问,不是惹得夫人不快?”易副官低声道,“两位快走吧!”</p>
易副官折身回了官邸。</p>
程东阳苦笑:“原来还有这么件隐情,怪不得夫人一见我们就神色不虞。”</p>
“夫人的胞弟?”阮立眯起眼睛,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犀利。这些年死在张恪手上男童的家人,他都一一查过,却不知道原来慕容少爷也曾经被张恪惦记过。</p>
那么,他是不是漏了一条线索?</p>
“程参谋,我想到一些疑点,先回去了。”阮立不跟程东阳寒暄,开车先走了。</p>
程东阳不明所以。</p>
画楼站在餐厅的窗棂后面,望着那远去的车子,曲线纤柔的下颌微扬,有了丝不易察觉的讥诮。</p>
易副官站在她身后,恭敬道:“夫人,我已经照您说的,把半岑少爷的事情告诉了阮立他们。”说罢,他抬头望了画楼一眼,欲言又止,“夫人,您为何……”</p>
画楼眸子恢复了以往的婉约,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要把自己卷进去?”</p>
易副官默不作声。</p>
“当初半岑少爷受伤,我以为张恪得手了,告诉过督军,我要杀张恪。”她恬柔笑了笑,“督军不同意,后来又得知张恪未曾占到便宜,我也就答应不追究。如今他真的死了,督军心中定有疑惑。他碍于夫妻情面不去查证,心里不免怀疑。日子久了,生出间隙。告诉阮立,让他去查,然后由他向督军证明我的清白。”</p>
易副官松了口气,重重颔首:“属下多言了。”</p>
画楼轻柔手指在窗帘长长流苏穗子里穿梭,斜倚窗棂身姿悠闲娇慵:“你去吧。督军知道我想杀张恪这件事,下次阮立向你打听消息时,你一并告诉他。说的时候要留心,别让他看出你是故意透露的。”</p>
易副官道是,刚刚那点担忧烟消云散。在他心中,不管夫人做了什么,都是对她有利之举。</p>
她不会让自己陷入泥沼。</p>
七月骄阳似火,碧树林影生烟。繁茂木棉树下林荫若锦织璀璨,金光闪烁,惹得蝉儿流连辗转。</p>
画楼眉梢有了轻盈笑意。</p>
只要阮立敢去查她,便能查到小公馆;查到小公馆,以阮立的精明,这个案子便可以结案,向世人交代了。</p>
至于小公馆的种种,他一定会等白云归回来再禀告。</p>
白云归为了向属下证明画楼的清白,就不得不亲自去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