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全已经气得不行了,甩手就走。
张远材老婆急着问:“刘大夫,你咋走了,这药咋吃啊?继续吃吗?”
张远材也赶紧站起来。
刘三全气呼呼地指着杨德贵:“你问他。”
张远材一愣:“啊?”
“他开的方子!”刘三全甩了手,气走了。
张远材却换了脸色,前面他就觉得不对了,来他们家的时候,他就发现刘三全对这个年轻人的态度不一般,这后生果然不是普通人。
张远材立刻上前,笑着拿出珍藏在上衣口袋个把月的牡丹烟:“我叫张远材,是药材公司的。你咋称呼,我咋没见过你呢?”
杨德贵舔舔嘴唇,接过对方的烟:“我叫杨德贵,刚回来,不认识很正常嘛。”
“哦,杨大夫是刚回来啊。”
“哦嚯嚯。”杨德贵跟被开水烫到似的:“可不敢瞎叫哦。”
张远材却道:“咋不能叫嘛,那大医院都没给治好,还越来越严重。你一出手,一下午就好这么些了。叫杨大夫都委屈你了,叫你杨专家,我看都可以啊。”
长这么大,杨德贵不是挨揍就是挨骂,因为他实在是不太靠谱,太不干正事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吹捧,小伙子差点没上天:“没有没有没有,我也就是书上看来的,谁知道这随便一翻,还就有用了。”
张远材却说:“这哪能是随便翻的,肯定是有真本事的。”
杨德贵道:“真不是,我就运气好。”
“真本事,真本事。”
“运气运气。”
那群卫生员受不了杨德贵的凡尔赛了,纷纷膈应地走了,但是他们也在想干嘛不是自己翻到呢,这会儿上天的就该是自己了。
张远材跟杨德贵拉锯了好一会儿。
张远材才说:“不管咋说,我都得谢你,你可帮我家大忙了。你有甚要求,一定跟我说。”
杨德贵摸着肚子:“嗨,小事,咋还能有要求呢?不说了,我要赶回家吃饭,也不知道家里人有没有烧我的饭。”
张远材立马道:“哪能让你回家吃去,在我家吃!”
“别别别……”
“一定要,一定要,你爱吃甚?”
杨德贵舔舔嘴唇:“行,我顺便留下看一下老太太好没好些。来个掐疙瘩就行,哎,那个……拿细粮做啊。”
杨德贵还不忘嘱咐一下。
这也看出来差异了,李二叔张嘴就要肉蛋饺子,朴实的杨德贵同志只要碗掐疙瘩。
“放心。”张远材大包大揽道:“那个,红,再拿票和钱出去割二两肉回来,再打点酒,我要好好谢谢杨大夫。”
杨德贵听得口水都快掉在地上,连句客气的话都没敢说,生怕一说,人家当真了怎么办?
不过杨德贵也不得不感叹,吃商品粮的职工家条件就是比他们庄稼汉强多了,还能割肉吃。
杨德贵环顾四周,见卫生员都走了,但这边还杵着一个:“哎,李可,你咋还没走?李可,李可,哎!”
杨德贵起来推了李可一下。
“啊?”李可才反应过来:“咋了?”
杨德贵问:“我问你咋了,你咋盯着人家老太太不动了?你是不是想留下蹭饭吃?”
杨德贵一下子警惕起来。
李可顿时无语,然后他又扭头看老太太,见张远材老婆正要出门,他忙问:“哎,同志,已经吃下去几剂药了?”
张远材老婆回答:“已经一副下去了,前面你们来的时候,正是第二剂药刚刚煮好。”
“哦。”李可应一声,眉头并未松开。
杨德贵又问:“哎,你是不是想蹭吃的?”
李可摇摇头。
“那你咋还不走,哦,对了,高家老爷子的药还没拿。”这个不靠谱的家伙差点又忘了正事了,杨德贵赶紧把诊疗本和钱拿出来:“你去帮着拿一下药,药你知道的吧?听说昨天是你书上看到的?”
李可点点头。
杨德贵:“那这个病人,你没在书上见过?”
李可摇头。
“看吧,还是书看少了吧。”杨德贵还指点上李可了:“快走吧,拿药去吧。”
李可拿着东西出门了,可他路上却还是疑惑不解。
作为方子的真正开具者,他的意见跟刘三全一样,应该是要明后天才能见效的。
尤其诊所两个经验丰富的大夫也这么说,这就证明是常态啊。
关键,这是重症啊,都已经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了,怎么见效这么快?
为什么会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