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觉得鱼竿子沉了沉,手臂一扬。
一条红色大鲤鱼划拉一声,破水而出,带起了闪烁在天光里的不少晶莹珠子。
...
暮色时分。
寒蝉求见,希望摄政王能指点一些功法。
她百一的刀法已经练的炉火纯青,一刀斩出,都有至少一百种后手,藏着一百种变数,每一刀看似轨迹相同,可却都蕴藏着不同的变化。
她如果此时外出,只是凭借着这一手刀法,也能开宗立派了。
但寒蝉不满意,她要去妙容府的司徒家,还有苏家讨回一个公道。
只有这公道讨回来了,她的心境才能寻找到圆满的契机。
暖春的风里,夏极闭目,双指并着,随意格挡。
他对面的短发少女抽出十字长刀,正凌厉的斩击着,甚至隐隐带出几道奇异的虚影。
这种虚影是一种刀问的迹象。
虽未得到解答,可是却自有一种风格。
每一次斩击,都巧妙无比。
在外即便是对上知名的大刀客,也不会弱上几分,可摄政王只是轻松的用两根手指,就恰到好处的拦截在每一次刀刃斩向上,令寒蝉极其难受。
终于,寒蝉再一次被一指砸飞了刀。
长刀呼啸着在半空转出一个圆盘,重重插落在地,没入几分。
这位每日拼命修炼的少女苦笑着摇摇头。
摄政王微笑道:“不必气馁,你已经有很大进步了。明日来寻我时,我会把后续功法交给你。”
寒蝉神色真挚,单膝跪地,“谢主上栽培。”
夏极又随口问:“厉鹰,凌原,王哈他们呢?近些日子我太忙,根本未曾顾及你们。”
寒蝉道:“厉鹰觉得如果困于一地,会始终无法突破,所以辞行去赵国历练了,他说主上如今已非圣子,他厉鹰自然也不再是圣门中人,赵国强者众多,他去了赵也许会寻找到突破的契机,然后回来和主上一战。”
夏极点点头,厉鹰本来就不是个能闲得住的人,他一直都是位游历的刀客。
短发少女继续道:“凌原有些古怪...他每天打把伞要么蹲着看花,要么爬在树上盯着一片叶子看...有时候,他甚至能看的哭出来。”
夏极:...
寒蝉继续:“王哈先生似乎在研究什么算法,可惜前些日子完全是深冬雪天,他无法施为,如今夜晚有了繁星,他就每日都在掐指算星象。”
夏极想了想:“寒蝉,过几日宫中可能要组建禁军,到时候你带着凌原来。”
“是,主上!”
“先下去吧。”
寒蝉告退,这一战,她大有收获,急忙回去消化了。
夜色已瞑。
夏极去御膳房用餐完毕,便直接去了书房,先批阅奏折,过了三四炷香时间,缓了缓,然后略作思索,将《百一》之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改良。
把那百式合一的一刀,扩展成了千式合一。
他这么做,可不只是为了培养寒蝉。
他自身的刀之道太莽,根本没有任何术的范畴,而纯粹的是力量取胜,这也和他遇到的敌人有关。
无论是紫面武尊,暮山影,余山尽,雪娘娘,这几位哪个是能好好和他对决的?
但夏极并不会因此觉得“术”无用。
所以,他做了以两边为试验品。
第一就是寒蝉。
他在最求一刀的效果。
第二就是圣门云心岛石碑上刻绘着的《圣火九刀》。
那九刀是真的将自身的刀境做了缩略,也就是为了看看别人如果走了自己走的路,会产生多少变化。
前五刀容易上手,而后面四刀却很模糊,如果没有自己的感悟,根本无法使出。
对于夏极来说,寒蝉是试验品,而圣门弟子们是纯粹的观察品。
他们都是自己术的延伸,也是证明道的媒介。
完成了《千一》之后,夏极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未婚妻的表现,自喃道:“今日萧元舞似乎有些不对劲,我去探探吧。”
他推开门,身形很快消失在午夜里。
华清宫,娇小少女穿着宽大睡衣,整个人瑟瑟发抖地躺在床榻上,她为自己盖了几层棉被,而宫里又有着地龙铺设,是温暖至极,可她依然感到冷,双手不停揉搓着,却依然是冰冻至极。
这模样,倒有几分像是感冒了。
可是,萧元舞,又怎可能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