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那个时候,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悲哀和失常。
她消瘦异常,因为经常不见太阳,皮肤异常的白。她经常抱着他,发出淡淡的啜泣声,随时都会掉下眼泪来。
“为什么你叫我尔捷?妈妈,我想出去玩一下,我每天待在这里,我很难受。楼下的小孩子都可以出门,为什么我不可以?”那时候的潘任重,单纯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发出了祈求。
但,女人用力打了他一耳光,然后使劲地搂着他,“我不是说过吗,你不可以离开这里。外面的人都是坏人,随时可能将你带走,随时可能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一定要像那些坏孩子学习?”
潘任重很害怕,稚童天生的脆弱和敏感,带着无比沉痛的颜色。
“我不走了,我再也不说了。你不要打我,也不要再哭了。妈妈,我错了,求你不要打我。”除了哭泣,他不明白自己还会做什么。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妈妈,可是和其他妈妈不一样。她脆弱而苍白,还有一丝歇斯底里。她是个美丽而可怜的女人,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地生活着。
“尔捷,闭上眼睛,不要看,也不要听,更不要出来。你要好好地待在柜子里,我很快就回来。你一定不能走出这个柜子,听清楚了吗?”不定时的,他会听见这样的话,严肃而惊慌,生怕他要走出柜子。
从前他还知道这是一个游戏,但是后来,柜子已经藏不住他。他长大了,可是她并没有注意。
他走了出去,看着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两个人躺在床上,来回地起伏着。她板栗色的头发纠缠在一起,就像随时会被扯掉的玩偶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