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一阵,顺便瞄了眼红红的脸蛋,李无眠没有发现异常,小乌把头尽力一扭,啊啊的说着。
李无眠将她脸朝下抱起,目光一凝,背心镶嵌着一颗平平无奇的青色珠子,仿佛和血肉生长在一起。
以这颗青色珠子为中心,铺开了蛛网一样的纹路,一根根青黑色血管暴涨,流淌着黑血。
他试着碰了一下,小东西身子剧烈颤抖,虽然忍住没有发出痛呼,但李无眠不敢再尝试第二次了。
给她穿好衣服,小乌懊丧的低下脑袋,李无眠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这才恍然,凉山一脉早就在她体内埋下后手。
四人也转过来,小乌顿时羞怯极了,躲在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不敢见人,让李无眠感觉很好笑。
将发现这么一说,苦厄大师果然是一等一的老前辈,光听描述就猜出个大概:“凉山风姓一脉封印术——石中玉,你不乱动是对的,这种封印法术,只有凉山风姓才能解除,你方才若是妄动,这尊乌宝已经毁了。”
李无眠眉目微皱:“还要去凉山走一遭?”
“李兄弟,凉山可不顺路,需要折返,这一来一去,数月时间就过去了。”严非想这时道。
李无眠道:“晋中,你怎么看?”
田晋中坦然道:“要我看,大师兄待她不薄了。”
乌宝先是瓮中之鳖,受李无眠所救;再有走投无路,受李无眠庇护,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不过是萍水相逢,做到这个地步,已然超乎常人想象,目下事不可为,也该是放手了,免得耽误了正事。
暗夜寂寂,浅薄的微光投射在他忽明忽暗的面上,场内落针可闻,唯有小乌的蓑衣摩挲着他的脊背。
小乌下地了,离开了他,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脑袋,只是腹部亮起一丝乌光,让苦厄大师微微动容。
李无眠笑出声来:“怎么了?可怜兮兮的,我有说过不带你去吗?”
小乌抬起头,眼里充斥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透出一丝稚嫩的难以理解,为什么?
田晋中一急:“可是,大师兄。”
“没有什么可是。”李无眠淡淡一笑,将小乌捞在怀中,后者的额头抵住脖颈,心跳忽而急促,忽而微弱。
田晋中便不再多言,李无眠行事,背后的驱动往往不被世人所理解,不禁想起昔年石门镇前。
严非想目光复杂,苦厄大师双手合十:“善哉善哉。”
李无眠看着乖巧的小乌,抚摸着她头上的绿叶,奇异的触感下,是刻骨的虚弱,在他眼里,这不是一尊大有裨益的乌宝,仅仅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如果他撒了手,那么等待她的必然是被众人分食的结局。
“好一个没有什么可是,好一个自我感动之辈,长眠子,将凉山乌宝交出来,看在你背后天师府张真人的面子上,我饶你一条狗命!”一声讥笑由远及近,声音中充斥着对李无眠的不屑,以及油然而生的独断之气。
小乌闻得声音,身子一缩,瑟瑟发抖,李无眠微讶,目光望去,见一灰须老者。
“晋中,你听到狗叫没有?”
“听到了,叫得好大。”田晋中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