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兰澈溪倒不觉得困,来之前就知道要很晚才能结束,她特意在家补了两小时的眠。</p>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宽哥?”校门口,送走一众好友,兰澈溪拢了拢身上的披肩问道。</p>
她想着天色那么晚了,林肆那位兄弟身体又不便,十有八九已经睡了,这时候去打扰也不适合,还不如在华夏洲留宿一晚再去。</p>
却听林肆道:“现在就去。”</p>
兰澈溪不解。</p>
林肆招来一辆悬浮车,拉着他坐上去,设定好目的地,悬浮车驶动后才解释道:“我在崇林医院给宽哥包了整整一层楼,我们去看看,若是宽哥已经睡了的话,我们就在那住一晚。”</p>
在医院留宿?兰澈溪有些囧,不过她倒没有那种避讳,住一晚就住一晚吧。</p>
其实说起来,他们要在华夏洲留宿的话,除非分开,不然不论是林家还是兰家都不合适。兰澈溪上次去林家是事出有因,为了了解清楚林侗的身世,勉强可以当普通拜访糊弄过去,这次去的话,就有点见家长的意味了,不说兰澈溪没有心理准备,此时的情况也不合适,兰家就更不用说了。</p>
两人到了崇林医院,林肆向值班的特护问了一下,果然,宽哥已经就寝了。</p>
两人都有微空间,自然不用担心换洗衣物的问题,选了一间双人的病房,他们依次洗了澡就入睡了。</p>
这里要提一下的是。兰澈溪抵不过林肆的撒娇耍赖,同意他将两张病床挪到了一起。</p>
第二天一大早,兰澈溪还在盥洗室洗脸,就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她想了想就猜到是那位宽哥过来了。</p>
等到兰澈溪洗漱完出来,果然看到林肆正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陌生青年正高兴地说着话。</p>
听到声音,两人都转头看了过来,兰澈溪也看清了那个陌生青年的样子。</p>
祝宽的容貌算不上英俊,若要形容的话也只能说是硬朗,暗黄色的细卷发让他看着有几分颓废。加上面容的沧桑。很容易让人将他看作一个普通的失意之人。但前提是没有看到他的眼睛,那双并不大的暗黄色眼眸中有着普通人没有的锐利和精光。</p>
那样的色彩隐藏得很深,但或许是兰澈溪事先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也或许是她的眼力过人。所以看了出来。</p>
兰澈溪打量祝宽的时候。祝宽也在打量她。上次只是匆匆一瞥,这次近距离看了,他却越看越满意。再想到她和林肆相当的身份,就更满意了。</p>
只是也因为知道兰澈溪的身份,祝宽难免有些拘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大联盟的民众对冕下有着天然的敬畏,而林肆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等到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和他平常相处,没有一丝不自在。</p>
而且,他多少有些担心这位桑榆冕下会不会看不起自己。</p>
——像他这样来自贫民区又有能力长才的人就是这样,自卑又骄傲。</p>
约莫看出他的忧虑,兰澈溪笑了笑道:“你好,我是兰澈溪,你叫我澈溪就行了,我就跟着林肆叫你一声宽哥了。”她并不是以出身看人的人,不过也不能说她一视同仁,只是相比那些无法由自身决定的出身背景,她更看重一个人的品行能力,至于不在这范围的人,她不至于特意去看不起,但也仅此而已了。</p>
而从林肆对祝宽的讲述中,这明显是个值得她尊敬的人。</p>
见她神色自然,态度平和不像是作假,祝宽心中松了口气,高兴道:“好好好,我们小幺终于有伴了。”说着,眼圈控制不住地红了起来。</p>
自从小幺的变异幻能显现出来之后,他就一直担心他因为政府当年表现出来的嘴脸性格变得阴暗。加上他心理上本来就有的那点小毛病,后来又出了董寄珍和段惜颐那两个女人的事,他这心就一直没定下来,就怕他就这么一个人过一辈子了。</p>
即便后来知道小幺喜欢上桑榆冕下,他当时那个心态也让他安不下心来,如今眼见两人的感情算是定下来了,他心里不知道有多欢喜。</p>
“宽哥。”林肆扯了扯他的袖子,他自然知道宽哥是高兴的,但在澈溪面前,他不由觉得有些难为情,好像自己还没有长大,要人操心一样。</p>
祝宽的情绪失控也就是一小会,很快就回复了平静,抹了把脸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p>
兰澈溪被问得一愣,一下子说到结婚,这话题也跳跃得太快了吧?</p>
见她这个反应,祝宽皱了皱眉,“你们不会是不打算结婚吧?”大联盟不结婚却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恋人可不少,祝宽倒不是在意这样一个名分,只是觉得没有名分也太没有保障。</p>
——大联盟可只有这么一位配得上小幺的桑榆冕下。</p>
在祝宽看来,男性冕下有一百多位,可女性冕下就此一家,相比起来自然是兰澈溪的行情比林肆好。如此一来,早点定下来自然是林肆比较占便宜。</p>